步。
他仿佛是一块璞玉,如今正剥离了泥土和尘埃,流露出蕴华在内的光芒,而躲藏在人群中的傲祁双眼黑暗如深渊,将真傲祁的光芒通通被收入眼中。
“是了,我爹素来爱锤,当年也是凭借使得一手四方破邪锤登上盟主之位,房中摆放除了他一对大锤并无其他兵器。我爹身上的伤口虽是‘流云斩花剑’剑法所致,但伤口处并无莲花瓣的痕迹,而如大家所知,依独孤公子如今的功力,若使得其他剑施展这‘流云斩花剑’剑身必然断裂,当日同我一起进入房间的几位婢女仆人,以及在场的各位都能证明,当时房内房外并无发现其他断剑。”
不管武林中其他人信不信得,东方晴说出了自己的最后判断:“当日之事,并不是独孤公子所为。”一双眼在背后泪光涟涟又是喜又是盼地看向真傲祁。
这一段傲祁只听淇奥大概说过,中间具体发生了些什么他并不知晓,本以为堂上傲祁他们说道这了也差不多落幕了,忽而听得不远处突然冒出一个声音:“等等!我前两日路过云泽时见到独孤庄主与东方小姐两人一同在问茗居里饮茶。”说完还配合了两声淫笑。
这话说得并不差,也不算是假,的确真傲祁和东方晴在问茗居喝过茶,而一直在真傲祁身边的傲祁就这么被巧妙的忽视掉了。
看身边众人的神色变得暧昧,有些不懂这是什么典故的听得一些fēng_liú人物解释一番,也露出了恍然大悟又猥琐的笑容。傲祁不动声色地混在人群中,只要淇奥没有寻求他的帮助,他就只是被插入剑鞘中敛了锋芒的剑。
“呵。”真傲祁收了凤鸟莲华剑,低笑一声,“我自然是知道,这真凶有一日不被我亲手抓住,我这黑锅就得背一天。”这话明明是笑着说的,却好比裹着蜜糖的利箭正中了在场人的心思,引得其他人也不得不尴尬的陪着笑。
“真凶我定会亲手抓住。除此之外,我,独孤傲祁,以我千玥山庄当家的身份保了东方府,还请诸位看在我的面子上,不要为难东方小姐……”一边说真傲祁一边向门口走去,一路人群像潮水一样像两边散开,居然为他让出了一条道路。真傲祁这话说得不如当时淇奥学着傲祁的样子说得霸气,但是也有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真傲祁这么说着反而让武林人觉得自己有些无理取闹,既然真傲祁他自己把罪过担下来了,他们再来纠缠一个小姑娘,未免显得是他们仗势欺人了。
11
“东方晴的信来了,她说那一日的侍女云坠就已经被换了人了。”真傲祁挽着湿淋淋的头发赤脚就走了出来,躺倒床上又被傲祁扯起来把头发擦干才放过他。
“嗯。”傲祁对于这种他已知的事情漫不经心的应了一声,然后问道,“你今天又没有什么不舒服,头晕之类的。”
真傲祁摇摇头。
这句话已经成为了傲祁最近一段时间每晚都会说的话。傲祁认认真真的问,真傲祁认认真真的回答,傲祁不是会莫名其妙说废话的人,他问这个一定有他的道理。
终于在一天清晨,真傲祁得到了答案。
傲祁端着前一晚吩咐厨房准备的肉粥推开门,就看见真傲祁没有穿外衣撑坐在床上,随着他开门的动作有一个微微侧耳的动作,然后像是确认进来的人是他以后,他绽开了一个笑容,这个笑容在傲祁眼里放慢了速度,仿佛是日光铺撒过去,那沉睡过去的茧有了第一次的苏醒,然后有绚美的翅膀破开茧展开,轻轻颤动着。
“我眼睛看不见了。”真傲祁轻轻歪着头,笑着对傲祁说道。“接下来我听你的安排,我们去哪儿?”
傲祁镇定地放下托盘里的早餐,走过去抬起真傲祁的脸端详:“月下坞。”
失神的双眼变成了无边无际的黑夜,里面因为光芒尽失越显得深不可测,他的脸就越发白得毫无血色。
傲祁对这个毒有过切身体会,知道中这个毒对人的身体上的损害会有多严重,而更需要注意的是对于精神上的,如今他首先要做的是提前帮真傲祁做好预防。
“如果你困了就睡,什么事都不用想。”
“我带你去月下坞找一个叫寻骨风的人,他在江湖上被人称作‘奇心鬼手’,只有他才有办法治好这个毒。”
“寻骨风?”真傲祁伸手想要揉一下眼睛,被傲祁中途拦下攥在手中,“听闻这人喜好男色,性格怪异,确实有着一手好医术,但这人不是早就隐退江湖了么?”
“你也说了,他只不过是退隐江湖,还没死。我自然有办法找到他。”傲祁把早餐拿过来喂真傲祁一口一口吃完,告诉他自己让小二把餐具收下去,并没有走远,然后才放开对方的手。
眼前虽然是一片黑暗,但是阳光轻贴在皮肤上,还是能根据暖暖的温度想象出外面的明媚,真傲祁索性就闭了眼,单手撑着头侧躺在床上,听着傲祁走远、开门、压低了声音吩咐。
这些声音将他脑中的问题又一个个唤醒。
他在很久很久之前就已经对傲祁产生了许许多多的怀疑,譬如他为何手中有那么多信息,为何他总像是能料想到之后发生的事情,为何对自己的喜好了如指掌,为何能这么自然而然的服侍自己,为何对自己好。
这些问题曾经无数次地被他含在嘴里、压在舌尖上,差一点就要问出口来,最后都无一例外地吞回肚中。也许问出来知道答案的那一刻,是他要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