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钱佩林虚于委蛇,他还是不想同他打交道的。
既然来了,三个男人就必然要做出谈笑风声的态度。唐森是真心结交钱佩林,恨不得从他那里汲取所有自己想要的立场、见解以及经验。当柏力看到钱佩林时而露出鼓励时而露出赞赏的表情,再时而皱眉提出意见,每每切中唐森所想时,就忍不住在心中做呕。唐森看钱佩林那是什么眼神?而钱佩林对唐森又是个什么态度?明明就是主人和家宠的关系,柏力为唐森不耻。
直到更衣区之前,柏力都不得不忍受两个人做秀一样的的无聊交际,对,做秀,就算唐森表现得再真诚,他也觉得是做秀,最起码钱佩林做得有声有色。
柏力丝毫不掩示自己的不满,磨磨蹭蹭的换衣服,把自己的衣物丢到换衣柜里,哐哐的关门。他也是走到哪里都被人捧着说话的公子哥,如今沦落成陪客,当然窝火。
柏力冷着面孔走出来时,没想到钱佩林正在等他“一起进去吧!”
“唐森呢。”
“他先进去了。”
钱佩林打量他的眼神令柏力起了一层鸡皮,以前还不觉得这男人看人的目光有什么问题,顶多觉得目光炯炯。自从知道他喜欢男人,便受不了他看自己的眼神,哪怕再淡然也像盯着鸡的黄鼠狼。柏力当然对自己的长相有自信,不然不会有那么多女明星在分手后还死缠烂打。有钱人很多,多金而又帅的就屈指可数了。
柏力轻咳两声,回避着钱佩林的视线“你先请。”
佩林示意他先走,柏力别扭的走在前面,小腿上的毛也直竖,他能清楚的感觉到佩林的视线正粘在那里,贴在皮肤上一寸寸游移,柏力被盯得几乎腿部抽搐。
对佩林的注视,柏力做出副静听不闻雷霆的姿态,潇洒的取出自己的杆具,率先登上球车坐在前排。一路上借故与球僮说话,并不理后座的佩林。
唐森先一步到达,已经选好地点。“你们来得太慢了。”
柏力跳将下去“给你一个先手的机会,哼哼,先说好,规则和上次一样,而且输的请客。”
“噢。”唐森低嚎一声“上次是你耍玩招才赢的。”唐森和他从小玩大到,竞技类项目几乎就没赢过,偶尔侥幸还总是会被柏力绕进去。这种从小到大培养起来的默契,让两个人很快玩闹到一起,佩林自然是插不进去的。
柏力玩得投入,视佩林如透明。所以在自己认真瞄准,而他靠近时并没有发觉,直到佩林站立在面前两步远柏力才惊醒,半哈着腰皱眉抬头,脸上明显写着不满。
“你用错杆了。”
佩林举起手中的球杆比在柏力的脑侧虚晃了晃,有那么一瞬间,柏力几乎要眨眼。
佩林心里嗤笑,就这种水平,还敢做索妮雅的奸夫?啪的一声将草皮上的高尔夫球远远的打飞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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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你的杆。”柏力没勇气喊出这句话,明明知道他不可能挥杆袭击,还是有一种头被打爆的错觉。钱佩林某种特定时候爆发出的压迫力,让他承受不住。
其后更衣时,佩林盯着他换裤子的眼神,让他几乎要瘫倒在一旁。明知道佩林那意思是“同性恋不是对谁都会出手。”还是有一种糟糕的感觉,这种糟糕的感觉一直影响到柏力开车时的状态,一度手滑差一点撞到前面唐森的那辆座骑,就算隔着一个车位,还是感觉到钱佩林的视线越过两层玻璃隔空杀将过来。
后视镜里男人的车匀速吊在后面,柏力忽然明白了,之所以觉得糟糕,并不是因为误会佩林对他感兴趣,而是自己成为了他的敌人。有一个强大的对手站到了自己的对立面,任是谁都不会平静。更何况,睡了人家的老婆,借过人家的钱,多少都会有些理亏。
佩林很疲惫,依然如约去见李加。白天从球场出来,他又去了趟俱乐部,拼命的扣杀狠出一身汗后,情绪渐渐冷静下来。佩林近视,度数不高,那天索妮雅被他堵在家里时,从微开的缝隙中看到一个男人匆忙的钻进被子里,露出一截小腿,偏偏他就看到那男人腿上有颗黑痣。看到柏力腿上那颗痣时,他有那么一刹那怀疑自己是不是心理暗示,随后的观察中他确定,坐在前面与球僮侃侃而谈的就是那个人。后脑海的形状,肩膀的形状甚至走路的行态,与他那天从窗口向外了望时一瞥而过的背景极其相似。
还以为是个小角色,没想到竟然是他。这个男人口碑差到烂,索妮雅竟然与他混在一起,既不可思议又觉得能够理解。她与苗可向来有小芥蒂,虽然是好朋友,自小到大对比惯了,什么都要胜出对方一些,她又是那么自我的人,只强调自己的幸福度,所自己的意愿强加在别人身上从来不觉得过份,所以没有负罪感一点都不意外。那么,当她向自己提出要求,希望资助柏力时,起的又是怎样的心思?
佩林拧大花洒,喷头冲下的水流浇在脸上,仍然盖不住面红而赤。他非常生气,气自己大意,气索妮雅碰触自己的底线。怪唐森与马斌多事,之前以合事佬姿态约他一起帮衬柏力,而自己也给柏力介绍过业务,他们知不知道索妮雅的事?佩林冷着脸分析,唐森与马斌的脸在面前一一闪过,无数场面碰面与私下交谈的画面像过影片一样在脑海闪过。
柏力、索妮雅,索妮雅、柏力,两个人两张脸交替着出现不同表情,说着不同的话,暂时应该还是隐密期。不论他们行进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