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枳认真道:“夸是不能夸的,因为哥今天就是喝多了。你看你以前哪有喝成现在这样,道儿都走不稳了,这到底得喝了多少啊。你说这是自律?”
黄煜斐似乎很委屈:“哇,小橘好冷漠!喝酒也是工作,他们灌我,我没有偷懒……”
李枳捋了捋他皱起的眉头,道:“但鼓励当然是可以给的,听我说完,又没说不亲。”
说罢他弯下腰,轻轻地啄了一口黄煜斐微张的嘴唇。俩人方向是反的,黄煜斐鼻间呼出的热气,正打在他下巴上,而那人细微的胡茬,蹭上他的鼻头,酥酥痒痒。
始终被晾在一边的余翔叹了口气,不知是放心,还是不甘心,总之他上前帮忙把门关上,兀自走了。
李枳绕过沙发,在一脸舒爽的黄煜斐身边坐下,挠了挠他的手心:“哥,我怎么觉得你这位保镖大人还是没死心呢,既然喜欢你,他还跟宋千不清不楚干嘛?这事儿不该我说,但他是当宋千傻吗?不过宋千确实很傻。”
黄煜斐又恢复了半梦半醒的状态,道:“阿翔就一直是那样,怪怪的,我之前也没有和他交往过,不知道他为什么执着。小橘是在吃醋吗?”
“我没有,只要我哥别怪怪的就好。”
黄煜斐把脑袋埋进李枳怀里,轻轻地说:“我不怪怪的。我今天,下了车,走不好路,就让他扶了我……我平时坐着睡五分钟觉,就能彻底清醒,今天,可能是真的喝多了,哈哈。”
李枳非常有男子气概地揽住他的肩膀,拍了拍:“放心吧,我没那么小心眼,但以后可不能再喝成这样了,至少要尽量避免,谁敢逼着你喝呀?我想要你身体好,长命百岁。”
黄煜斐往下一滑,滑到李枳腿上,他直接枕着不动了。眼睛星星亮亮地望着李枳:“小橘是天使吗,是的。刚才我在门外,不见你开门,以为天使不要我了。”
李枳苦笑:“就我还天使呢,太中二了吧。我要是有翅膀,也就一麻雀。不开门是因为我睡着了。”
——其实是因为我差点起不来了。
黄煜斐点头:“只是睡着了就好。我还以为,天堂的大门,对我关闭了。”
李枳小心地触摸着黄煜斐的眉毛、眼睫,最后在唇锋停留,缓缓地打着圈。他说:“哥你知道吗,你那会儿来敲我的门,才是把我从地狱里救了出来。”
——当时有东西正剜我心口呢。
黄煜斐疑惑地眨了眨眼,正要发问,却被手机振动打断。他“嗯”了一声,从裤兜里费劲掏出手机,眯着眼划开接听。
李枳就这么垂眼听着,任他在自己腿上枕着脑袋,脸上挂着标准微笑同人讲起了电话。昏黄吊灯下,手机屏幕的荧光在黄煜斐脸上映出一小块亮斑。
这回用的是粤语,听起来客客气气,非常得体。李枳大概听出来,说了些有关“大房”“转移”“股份证明”之类的事情,他知道黄煜斐最近正忙着在家族里立身,那么,现在是要把大房在北边的一部分产业弄到他的三房来吗?
听起来好像很难,但李枳也明白,这不是自己能帮上忙的事。他能为黄煜斐做的,就是温顺懂事一点,陪着他,给他做好保障后勤吧?比如一会儿给他下一碗青鱼馄饨什么的。只要自己的存在能让黄煜斐活得没那么累,其实就很不错,李枳觉得自己觉悟还挺高。
这么想着,他就没忍住,俯身亲了黄煜斐眼角一下,把人亲得哈哈直笑。紧接着,他听见黄煜斐用普通话说了一句:“阿姐,你弟媳妇很调皮呢。”
完全没了刚才严肃认真的工作态度。李枳一愣,不敢出声,瞪大眼睛和黄煜斐对视。
黄煜斐又笑,望着李枳说:“别急着骂我呀,阿姐见到他之后,也一定会忍不住喜欢的。他又乖,又善良,又靓,又才华横溢……也是阿姐喜欢的类型,不可以挖我墙角哦。”
李枳心说,这就算是出柜了吗,还是早就已经出了?他感到一种突如其来的忐忑幸福。外面的雨声也给他一种格外密实的安全感。
却见黄煜斐皱起眉头,似乎被上泛的酒气弄得有点难受:“明韵?什么明韵,不认识。过两天来?有阿翔陪她还不够吗。她只是旅游,我很忙的啦。结婚?当然要结,我和李先生,去妈妈的岛上结婚。”
李枳听得很乱,这些词几乎每一个都能引发他的浮想联翩。黄煜斐则嘻嘻哈哈地,很快就挂了电话,侧着脸蹭了蹭李枳的大腿,一脸满足的样子。
李枳拍了拍他的脸蛋:“刚才巧舌如簧啊,真醉啦?”
黄煜斐歪着头笑:“醒了。”
他这么直接,倒让李枳生出些怀疑,便挑着重点问道:“那我问你,刚才说的结婚是什么意思?我们俩结?”
“对,”黄煜斐点头,“我和你。”
“去什么岛上,怎么去?”
黄煜斐似乎是认真思索了一番,道:“坐热气球去。好浪漫。”
李枳大叫:“我看你就是还在醉!哥,没醒就不要说结婚这种话。”
黄煜斐又委屈了,迷糊地揉起眼睛:“啊?热气球不好吗?那我们……我们骑马去。我没醉啦,我是认真地想要和小橘结婚。”
李枳哭笑不得,心说您的马倒是非常厉害了,还会跨洋游泳。他自知不能和醉鬼较劲,却由于被这么无意戏弄着,心中猛地生出些恶趣味来。
他一提劲,把黄煜斐扶到沙发靠背上坐好,不等他扑回来耍赖,就抬腿坐到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