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你这鳏夫有何干系?!”
夏清涵夹在两人之间,左右为难,顿感万分头疼,一时也不知该说什么话该做什么来调停彼此,虽对晏冉失望至极,颇多嗔怪,但见柏来春怒发冲冠,似真起了杀心,便又只能任由晏冉动作,不好推阻,自己寸步不让把人挡在身后。
柏来春见着晏冉对夏清涵肆无忌惮的轻薄状,怒不可遏,私心认定是晏冉勾引蛊惑,才叫夏清涵失了道心,杀心肆起,拿定主意,甩袖劈出一掌大喝道:“你这妖女,钻营毒物,蛊惑人心,万不该留!”
夏清涵抬臂欲要化解,这个空档,却忽觉晏冉所扶的腰侧有一似金似铁的锐物钻入皮肉,不觉大吃一惊,因无防备,再要运气逼出已是迟了,只觉周遭筋脉如被万蚁撕咬,痛不可挡,方聚起的真气顿时涣散,身子手脚也都疲软。
一直扶在她腰间的手早有准本的托住她,顺势让夏清涵依在自己身上,同时,那柄锋锐冰冷的剑,也亲密无间的贴住了夏清涵的脖梗。
咫尺的掌风也生生停住,距晏冉不过三尺,却不敢越雷池一步。柏来春怒目而视,半响怒气稍减,方冷声吐了二字:“卑鄙!”
晏冉不以为意的笑起来,收在夏清涵腰侧的手却紧了再紧:“承蒙厚爱,不过你这老东西离我太近了,口气味重,得离的远些才好,免得熏的我手抖,不小心就划破了夏大宗主的脖子。”
“妖女!你!”柏来春咬咬牙,看看被挟持的夏清涵,又看看笑盈盈的晏冉,终究皱眉妥协,往后退开三丈远,给足了晏冉脱身的距离。
谁料晏冉却又冲他喊道;“离近些,我还有许多事情要吩咐你,你站的那么远,喊起来实在费力。”
柏来春甩袖进前了一丈。
“这个距离刚好。”晏冉端详一下周遭,确定柏来春眼下再无任何威胁后,才把剑刃微不可见的偏离开夏清涵的脖梗。叫自己把注意力都集中在对面的柏来春身上,刻意忽略掉怀里的夏清涵。
柏来春此刻已经冷静许多,虽还未猜透晏冉如此所为的意义何在,但料想晏冉此刻也生不出大乱,便出声问道:“你究竟要如何?”
☆、第 24 章
落到眼下这般境地,夏清涵唯苦笑尔。
到底是……一叶障目……
脖颈间的剑刃冰冷,入肉二分,夏清涵终于伴着一声叹息微不可闻的念出了晏冉的名字。紧紧贴靠在一起的人,霎时一僵,却不敢看夏清涵,双目只狠狠盯着栢来春,胸口起伏,片刻后才按捺下暴虐的杀意。
“我要如何?”晏冉底底笑了一声,将如何二字在唇边流连一阵,才幽幽的道:“你这鳏夫刚伤我一掌,眼下自然须得好好补偿你姑奶奶——你成日练些假丹来唬人,天材地宝总不会缺,我要你在七日之内,将‘奇花异草志’上前一百的药材找齐给我!”
“前一百?”栢来春也冷冷道:“我洞府常年收药,手头有数的也不过七十余种,你这一伸手,真真是好大的口气!”
“若是寻常东西,姑奶奶还懒得使唤你这鳏夫——”晏冉将笑意一敛,沉下脸,催动夏清涵体内毒蛊,夏清涵只觉身如万蚁噬咬,一阵颤栗,张嘴便“哇”的吐出一口青紫色的血,栢来春看的大急,猛踏出一步,却见晏冉举止体贴的用自己的袖子小心擦去夏清涵唇角血渍,瞟他一眼,不徐不缓的接着说:“一百种草药,缺一样,我便斩夏大宗主一根指头,你若不想将好好一个活人变成人棍,便在这七日之内用心仔细着;另外也不要想着敷衍你姑奶奶,在这七日时限内生出是非,你也瞧了我的手段,我若察觉一丝不对,便立时叫你这乖侄女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栢来春看看晏冉看似亲密体贴的举措,又瞧瞧自家侄女受制于人的窘境,一腔怒火却又无计可施,跺跺脚,一个展臂掠起三丈,径自去了,远远高声道:“你这妖女若敢伤人,我七日后必将你毙于掌下!”
眼见人的确远走,晏冉手上一松,架在夏清涵脖颈上的利刃咣当落下。晏冉指尖抚上夏清涵脖颈上的不深不浅的伤口,强笑道:“你莫要怪我,都是那鳏夫不好,若他有两分眼色,不将事情揭破,我也不会舍得伤你……”
不揭破……难道便由着你欺瞒吗?夏清涵由得晏冉紧抱住,埋首在自己脖颈间,去舔吻那道还在泪泪流血的伤口,舌与肤激起的酥痒掩不住伤口的隐隐痛楚,夏清涵闭上眼睛,低声道:“何须要用蛊虫伤我?只消你先前那一番话,就够叫我‘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了……”
晏冉闻言,霎时面无血色,厉声喝问道:“你在怨我?”末字尾音处,却是颤了又颤。
夏清涵睁开眼,将眼前的人细细打量着,半响才无奈一笑道:“自是……你待我这般,我怎会不怨?”
栢来春七日后才来换人,这期间,二人自需安顿。只是晏冉历来多疑,怕栢来春中途生变,不肯再住在竹心小筑给人当明晃晃的靶子,故而在密林里另寻了一处山洞,先将夏清涵安置其中。这山洞虽然地处阴偏,但前有静安居士布下的一处大阵,后有蜀南的断鞘峰做屏障,四周枯竹密叶,一有风吹草动便能察觉,倒也叫晏冉稍感放心。
只那洞内甚是狭窄,又多潮寒,仅有巴掌大的一片干燥地方,添上从竹心小筑里搬来的火炉和一床被褥后,竟是满满当当的再放不下别的东西。
夏清涵被封了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