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转身要走,我伸手想拉她,但她用力地挣脱了,还把我推倒在地上。
我开始从兜里捧出自己小小的本子,一条一条安排自己的葬礼。
“余绍荣,你又下贱又肮脏,你怎还不去死?”
……
我很卑微,但我得活着。
挣扎着爬起来,我额头烫得很厉害,病房里没人,铁窗外也一片漆黑,只有沾满灰尘和苍蝇屎的昏黄灯泡还亮着,散发着让人反胃的光。
我他妈当然想要活着,发疯似地想,但我有什么办法?
不是没想过把我藏起来的戒指交给我妈让她跟我一起去纯白之核,但这个想法早被我毫不犹豫地否决掉了。即便在某些特定的时刻我非常恨她,恨到骨头里,但我一点都不怀疑我妈爱我,也知道如果有得选她一定宁愿自己断腿来换取我健康的腿。
夸张点说,如果命能够交换,她估计也愿意用她的死来换我的活。
我不晓得这算怜悯还是宽恕,反正我不想给她戒指,不想看她战战兢兢提着铁剑硬着头皮跟野兽搏斗,只因为身后还有个瘸腿儿子的悲惨场景。
睡梦里有人摇我,问我想吃什么东西,我粗暴地用胳膊打开她的手,侧身用带有异味的被子蒙住脸,打石膏的腿疼得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