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发,风情万种的回头看向自己的义父,并冲他点了点头。
站在讲台之上,正要讲祝酒辞的江信恪望着台下那一片混乱,依旧笑得满面春风。
交响乐已经演奏到最高潮处。
他高举了酒杯,透过晶莹冒泡的香槟,对着那骚乱的人群低声的说:“敬——这个美妙的夜晚!”
那笑容真是无比狰狞。
如果有一天你发现,你心心念念感激着的那个人,你奋不顾身爱着的那个人,只是一个阴谋家,是迫害你、侮辱你、毁灭你的罪魁祸首,你会怎么样?你的救世主被人扒掉了虚伪的面具,露出里面狰狞的面孔,你的世界会变成什么样子?
颜绪望着手中划破颜开乐脖子的银莲,它变成了一条银色的毒蛇,紧紧的缠上了自己的手。他惊愕得将它抖落在地,连同手上沾到的鲜血。
颜开乐难以置信的表情渐渐融化在他面前,他只看到黑色地板砖和白色小隔间渐渐扭曲杂糅在一起,疯狂旋转着变成黑洞,要将他吸食进去。他不知道那里面有什么,或者什么都没有。
四周的一切都开始燃烧,它们坍塌和融化,它们化作岩浆汹涌而来,掀着巨浪扑向颜绪的身体。
他惊恐万分的捂住自己的脸。
他感到炙热的岩浆拍上自己的四肢百骸,只是一瞬间他便成了一具焦黑的尸骨。
他的救世主不见了,他的爱人也不见了,这一切都是一场骗局——既不存在什么庇佑,也不存在什么爱情。颜开平把他当玩物一样百般蹂躏,还要让他心怀感激;他骗他上床,他给他录sè_qíng视频,他拆散他跟刘苗,他逼他吞药自尽,他摧毁了他的身体和精神,他还沾沾自喜!
而现在,他又要骗自己去孕育下一代了。
当年他求颜开平救他,颜开平置之不理,只说大哥“还挺会物尽其用的。”
现在想来,他这句话应该是形容他自己的。
颜绪忍不住惨笑:这么多年自己对颜开平的顶礼膜拜,都成了一场认贼作父的滑稽剧。他突然开始意识到自己确实是愚不可及,愚蠢透顶。当年自己在颜开平面前解开衬衫的那一刻,他是抱着怎样的想法看自己的?
当无数个因为巨大压力和心理创伤而哭泣的夜晚,颜开平看见他时会不会有一丝的愧疚?
没有,他一点也没有。他心安理得的玩弄他,侵犯他,摧残他的身体,毁灭他的意志,把他的灵魂一点一点的捏碎,让自己从里到外都变成附属于颜开平的一条狗。
泄欲用的狗。
这条狗还对他感激涕零,冲他摇尾乞怜,爱他爱得愿意为他去死。
颜绪笑得越来越大声,他想,我确实应该去死。
他在焚身的岩浆里摸索到了那条银蛇。它又缠上了自己变成炭黑枯骨的手,吐着剧毒的蛇信子,盯着自己。
“你确实应该去死。”
这条毒蛇说。
“对。”颜绪喃喃的说,“活着毫无意义。死掉还能让二哥记得我——他永远也不会有孩子了。”
他摸到了自己还在搏搏跳动的颈部血管。
“颜开平。”
他高高举起了银色的毒蛇。
“我恨你。”
颜开平的车飙到宴会举办地时,人流正从大门向外四散逃出。
十几分钟之前,他接到许仙偷偷打来的电话,称江信恪突然出现在宴会厅,而且还跟颜绪说了会儿话。许仙害怕江信恪对颜绪图谋不轨,又害怕直接说给颜绪会得罪上司,只好越级直接给大掌柜的汇报情况。
本来心中就有点不祥预感的颜开平接到电话后一跃而起,终于明白心中那份不快是什么了——颜绪胸膛上那枚银莲他曾经在江信恪身上见过!
日他娘的!
这两个人什么关系,竟然连信物都给了?当着我的面用其他男人的东西,这是要造反!?
颜开平什么也来不及想,直接叫了自己的贴身保镖阿元直奔宴会场。在车上时他开始胡思乱想,拿着电话一直在犹豫要不要给颜绪打电话。
当他心如乱麻的打开车窗透气时,被一阵凉风吹清醒之后才意识到:他现在已经趋向崩坏。
但凡关于颜绪的一点一滴都开始让他极其在乎,一颦一笑,一个眼神,一个皱眉,一个动作,他都在乎的不得了,甚至会猜测他有没有不高兴。或者刻意的去哄他高兴。
这在颜开平的人生中是前所未有的经历——他需要去讨一个并不会给他带来经济利益的人的欢心。
可是他却甘之如饴。
他真想给六年前的自己点赞,他做了这个世界上最划算的一笔买卖,得到了他最想要得到的人。
颜开平看着夺命奔逃的人群满目诧异,他随手抓了一个人问:“出什么事了?”
那人慌慌张张的回答:“顶层杀人了!”说着推开了他便跑。
联想到刚才给颜绪打电话怎么也打不通,颜开平心头一寒——不知道颜绪有没有事儿,还在不在楼上?被阿元护在人流中站稳的颜开平很快镇定下来,颜绪的脚踝上被植入了定位器,他的手机可以直接定位他。
“还在楼上。”颜开平拿着手机,眉头紧锁。
这不是个什么好答案。
“跟我上楼。”颜开平直奔电梯而去,阿元拦都拦不住他!
“先生,上面情况不明,您不能这么上去!”
“闭嘴!”逆流而行的颜开平将那些冲撞到他身上的人纷纷推开,动作极其野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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