拘留所。
岳维满脸不虞,领着两个人走出警局大门。赵瑞瑞缩着脖子亦步亦趋跟在徐砾阳身后,付均看着徐砾阳,眼含责备。
徐砾阳伸手想拉他,手刚伸出去,岳维就避开了。徐砾阳讨好似的说:“我错了,真的,岳老板,岳总,岳大大——”
付均翻了个白眼。岳维瞪他两眼,冷哼一声,拔腿进了黑色奔驰。徐砾阳把赵瑞瑞塞进车后座,自己坐进副驾驶,岳维开车。
徐砾阳小心翼翼从后视镜中打量他的神色,搓了搓手:“是这样的,我想到西安玩,这不是闲得无聊么,刚好认识瑞瑞,就让他作陪了,是吧瑞瑞?”
赵瑞瑞:“啊?啊,是啊!”
这人好凶……赵瑞瑞在心底默默腹诽。岳维驶向机场,付均的车紧紧跟在后面。徐砾阳一愣:“回去啦?”
岳维斜睨他:“不然呢?”不然留你在这儿吃喝嫖赌美其名曰逛古城?
徐砾阳:“……别吧,我昨天刚到。”岳维从后视镜打量赵瑞瑞一眼,冷冰冰地说:“我满足不了你是吗?所以你要找个鸭子?”
赵瑞瑞一下就怒了:“喂,你说谁呢?谁是鸭子!你他妈嘴巴给爷爷放干净点!”奔驰猛一转弯,赵瑞瑞刚直起的身子跌回去。
徐砾阳不想当着岳维的面问上次划款的事,但他总觉得不能回b城,可现在不回b城,在这边也不安全。那双眼睛,徐砾阳忍不住打了个寒战,他有点相信赵瑞瑞所言。
的确有人想杀他。
岳维瞧徐砾阳一眼若有所思,不由得想真说中了,因为他满足不了徐砾阳,所以对方才远远跑走,宁肯到这儿来找个鸭子?
这就是徐砾阳的喜欢?不,他明明说过,他谁都可以喜欢,他当然可以喜欢一个鸭子。
岳维又看了一眼赵瑞瑞的小身板,难道徐砾阳真是上面那个?岳维本来面如冰霜的一张脸更冷了。
而这些,徐砾阳都没在意,他一心思考那伙人是谁。上飞机前接到楚泽言的电话,他立在机场门口,急切道:“查到什么了?”
楚泽言说:“那家健身房在邢昌平名下。”
岳维劈手夺过手机,冰冷的一束目光扫来,徐砾阳打了第二个冷战,岳维说:“登机。”然后帮他开了飞行模式。
徐砾阳回头说:“把瑞瑞带上。”
岳维:“……!!!”
赵瑞瑞也不敢回家了,他怕拖累家里人,又不敢一个人,眼巴巴地也望着岳维。岳维气得想笑,面无表情道:“你喜欢他?”
徐砾阳下意思摇头,岳维问:“你不喜欢他带上他做什么?”
赵瑞瑞受伤地看向徐砾阳,徐砾阳赶紧点头:“我喜欢他,对,我挺喜欢他的。”岳维心头像被针扎了一般,那些冰冷尖锐的刺密密麻麻地落下来,刺得他难以呼吸。
他久久地凝视徐砾阳。目光深邃得可怕,徐砾阳稍稍后退半步,他从面前这人身上察觉到了危险,那是一种,很可怕的——错觉吗?
岳维对付均说:“再买一张机票。”付均转身去了,岳维背对徐砾阳,大踏步走向登机口。他的两个保镖也跟上了他。变故几乎在一刹那。
后来数次回想起,岳维都很希望,他没有丢下他,但事实就是,他再一次丢下了他。
从人群中冒出来的疯子叫嚷着冲向赵瑞瑞,赵瑞瑞大叫一声,徐砾阳的身体比意识更快动作,他不能失去这个男孩儿,他有他想要的信息。
那是他们为什么要覆灭陶家的线索。
那个家,就算他再装得满不在乎,也是他曾经拥有且只有的一切。
那根女人小臂粗的铁管砸中徐砾阳的后背,闻讯赶回的保镖和岳维眼中只余一片血色。徐砾阳嘴巴里吐出一口血,然后保镖们上前制住了疯子。
现场一片混乱,岳维呆立原地,他几乎忘了,要抱住徐砾阳,让他不那么快跌倒。赵瑞瑞艰难地扛住徐砾阳的身体,大声哭泣。
楚泽言赶到西安时,一脚踹开病房的门,护士不满地说:“病人需要安静!”楚泽言眼眶发红,第二次了,第二次他躺在病床上,没有睁开眼睛,受了很重的伤。
而这两次,他都不在。楚泽言冲上前,揪住岳维的衣领,岳维冷漠的视线扫过他,又重新放回徐砾阳身上,赵瑞瑞趴在徐砾阳手边,两只眼睛哭肿了。
楚泽言恶狠狠地质问:“怎么回事?谁干的?”岳维没说话,付均进来递检查报告,岳维看了两眼,疲惫地闭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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