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诚咳嗽了两声。
方孟韦看看自己的大哥,“大哥,你在军队的时候,从来不学保密条例的么?”
“什么保密不保密的……”
方步亭都看不下去了,“阿诚走这条路,千难万难,你既然知道,也别给他添堵,有些事情,知道了,就烂在肚子里。”
“现在不是战后了么?”方孟敖非常认真地看着明诚,“你总要退出来,有些事情,不能再做了,军统也不能再呆下去了……”
明诚摸了摸额头,又忍不住去揉太阳穴,“兄长,有些事情,不能摆在台面上说。但是……我既然入了军统,这辈子,基本就没有退路了。”
“还不让人不干了?”方孟敖大惊,眼看着就要拍桌而起了,方步亭先他一步摔了筷子。
一桌人都安静下来。
“你弟弟刚回来,不说这些事情你吃不下饭?你们两个……”他连带着扫了一眼方孟韦,“学一学阿诚半分的通透灵气好不好?”
方孟韦被无差别攻击惯了,埋头苦吃,装作没有听见。
“孟韦也不容易。”明诚之前查过方孟韦的履历,“重庆这几年,比不得上海,在警察局呆着,各方势力错杂,他四面受气,也总算是能够帮着撑起家里,保护家人。”
方孟韦愣住了。
明诚知道他很多时候都是装的,谁能够真的活了三十岁还是像个孩子呢?“兄长在前线,父亲在后方,都辛苦,都拼命,他照顾家里,担心兄长,又照顾小妹……”
没有一个人是不辛苦的。
“好了好了,我能有什么辛苦的,你才回来,就挨个地哄我们做什么?”方孟韦吸吸鼻子,一筷子甩了块红烧肉进明诚碗里,“反正我也是被嫌弃惯了……”
“嫌弃你?”方步亭从鼻子里冷哼了一声,“你别以为你最近在警察局鼓捣的那些事情我不知道……你悠着点,我老了,管不了你……”
“您嫌弃我不弹琴。”方孟韦举手投降,“小弟回来了,您让小弟弹去。”
“不知上进。”方步亭看他一眼,又见方孟敖吃得更欢,“你也一样。”
“我是个当兵的,学那些做什么?”方孟敖说道,“孟韦一直在家,你逼他学去。”
方孟韦还是会弹琴的,方孟敖则是完完全全的艺术加音乐白痴。
“小弟可是巴黎留学多年的,我想想……”方孟韦说归说,吃饭从来不停,“艺术系硕士?音乐系硕士?政治经济学硕士?还有什么……”
方孟敖知道明诚留过学,但是不知道内情,当下傻了,“你不是在巴黎就进军统了?怎么还上了这么多学?”
明诚从来不觉得这些东西有什么好奇怪的,被方孟敖的反应搞得有点懵,“我是做地下工作的……和上学有什么关系?硕士学位是艺术系的,音乐系只是旁听,没有什么学位,他们毕业的时候也让我去了音乐会罢了,政治经济学是跟着我大哥学的,他是教授,我修了学位,顺便做他的助教。”
木兰目瞪口呆。
“你不是二十五岁就回上海了么?”方孟敖听到这里以为明诚进军统说不定没有多长时间,还能退出来,“那你在军统做……”
“我1934年进的军统,那时候……二十岁。”明诚算了算,“学位都拿得差不多了,后来在学校,做了阵助教,辅修其他的的东西——政治经济学的学位就是那时候拿的,原来我大哥不让我学政治,只让我跟着上课,后来才让我读研究生。”
明诚以为家人只是对他以前的经历好奇,便随口说说罢了。
却见大家都不搭话了。
方孟敖和方孟韦都有些尴尬,他们俩,读书一般,虽然不差,但是比起自己的父亲,显得读大学,只不过是不能丢家里的脸,让曾经的大学者,鸿儒父亲太难看。
都读得不怎么样。
方步亭却甚是欣慰,他的儿子,比他想象之中更优秀。
“从几岁起学的钢琴?”方步亭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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