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诚抓着明台的肩膀,“你冷静一点,你好好想想,这些日子你们的行动还有没有露出什么破绽,她一定是察觉了什么,才故意……故意这样……否则好好的,她为什么非要回这里被捕?”
“那你是要她当即自尽吗!”明台猛地挥开明诚的手臂,“我这些日子一直没有管她!我一直都在按着你的计划……当初为什么没有送走她!你要我怎么办!”
“你冷静一点!”
“我要去救她!刀山剑树,我也要去救她!”明台眼看着就拔腿往门外冲,明诚急了,一步上前,抓着明台的手臂就动手了。
明台反身就是一拳,明诚躲开,抬臂伸腿,一格一挡,明台的格斗是比不过明诚的,往日里这个时候明台也早就被明诚反拧住了,然而明台今日发了疯了,明诚又心软,一时半会没有止住他,还被明台一肘子砸中了胸口。
明诚急了,一脚就踹翻了明台,跪在地上死死地压住了他,“你要去送命吗!”
“你要她去送命吗!她是拼了自己的命要保我呀!”
“那你去送命就对得起她了!”
“要死一起死!她是我的命啊!为什么!”明台被压在地上,死死的,不能动,泪水决堤而下,“阿诚哥,我是看着曼丽死的,她在天上看着呢,她为一个不爱她的人送了命。我爱锦云,我真的爱锦云,我不能看着她去送死了……”
“救人也不是这个救法。”明诚眼睛也红了,“她是故意被逮捕的,后面还打算做什么,我们还不知道……明台,这个世界不是只有你才知道爱情的样子和滋味。”
“她是你的命,你是大姐的命,一个两个都不想活了,大姐怎么办,明安怎么办?”
“我活一辈子,谁他妈地都对不起。”明台一头一脸的灰尘,混合着泪水,惨淡地笑了,“谁都对不起,偏偏我还娶妻生子……我是孤儿了,还要连累着我的孩子也成为孤儿。”
明诚怕明台孤注一掷,却又不能真的跟着他,最终也只能放明台独自离开了。
他问明台之前要他办的事情办好了没有,明台说一切顺利。
明诚站在门口送明台离开,雪花飘得不大,落地上一层单薄的白色,明台转头看他,“阿诚哥,其实你和我都一样,最终,又都是孤独的人。”
“谁知道呢,”明诚拍去明台肩膀上的雪花,“如果世界上所有的事情和感情,都能用情与爱二字来说明,人间也不会有如此多的痛苦了。”
“艺术家。”
“如果能够重来一次,我想我也不会是吧。”
“若是真的有前世今生来世……”明台停了停,“我会和老师说,我不要生死搭档,也不要做什么间谍特工,我要上战场,堂堂正正的,为我的国家战斗。”
84
是夜,崔中石在自己家的那间小书房里,拨通了往笕桥航校的电话。
这种时候,航校里已经熄灯休息了,紧急的电话也是直接拨去值班的侍从室。
“对不起,如果不是专线电话,现在没有人接。”接线员道,“熄灯时间已经过了,学员的电话不能让人来接。”
崔中石平心静气的,“我是央行北平分行方步亭行长的手下,我们行长家里有急事,让我给我们大公子打电话。”
接线员一听是找方孟敖的,立马就改口了,“先生稍等,我去请方大队长。”
他急着出去,原本是记得这个不成文的规矩,空军航校里的一些事情,管别人,但是不管方孟敖,上司一再吩咐不能和这个楞子作对。
侍从室里值班的,还有一个人,看起来是二十来岁的小兵,冷着眼看了一眼电话,不动声色的将另一根线接了上去。
电话线另一头,油灯一盏,灯影闪进崔中石的眼眸里。
“我家里的电话?”方孟敖还没有睡觉,正查了学员的寝室往外走,“什么事?谁打来的?”
“说是方行长的手下,您家里的急事。”接线员小心翼翼地道,“听起来仿佛是个中年男子。”
方孟敖原本不想去接,但是一听又觉得像是崔中石,这么晚了,崔中石打学校里的电话,也不知道是什么事情急成这个样子,若是急事,打给他有什么用,还不如去找明诚或者方孟韦来得有用。
他一边往侍从室里走,一边脑海里闪过了一丝别的东西。
如今崔中石和他,可不只是往日那种长辈和后辈的关系了。
“喂。”方孟敖声音厚重。
“孟敖啊,”崔中石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润,像是一块经年的美玉,“近来还好吧。”
“有什么好不好的,不都是在学校里,带那群小子。”方孟敖边说边拉开凳子坐下,“你若是像以前一样得了我父亲的嘱咐,来问我好不好,怎么挑在这个时候。”
“你白日里有事,我白日里也有事,现下想起来了,就打过来了。”崔中石移远了一些油灯,在桌上找了空隙,翻开一本账本,无甚目的地翻来倒去,“有事情,急不急,看你。”
“这话怎么说?你真有了急事,找小弟去,他总会有办法帮你办好的,再不行,孟韦整日里那么护短,你找他也行。”
“他不大好。”崔中石一句话让方孟敖的心就紧了紧。
“谁?是阿诚不好,还是孟韦不好?”
崔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