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允泽低垂着眼,看着酒杯里清澈的酒水:“我记得,聂小姐都已经十七了?”
言下之意是聂思语都十七了……谈什么小?
皇后没想到萧允泽这点面子都不给她,脸色顿时拉了下去。
她刚才和善的态度一下子转变:“本宫听说,周家想要退亲?”
“……是。”
乔翰秋睁大了眼,不可置信的看着楚宴。
皇后却因为楚宴的话而露出些许笑意:“那乔家和周家就已经没有干系了,乔翰秋,本宫见你一表人才,便做主将思语许配给你。”
乔翰秋碰的一下站起了身,因为站起来的时候太用力,不小心掀翻了他前面的小桌。
所有人脸色都有些难看,乔翰秋什么话也没说,走到中间去朝皇后跪伏下去:“求皇后收回成命。”
聂思语被当众拒婚,也站起身:“乔翰秋,你敢!?”
乔翰秋嗤笑了一声:“草民只想要一位贤惠的妻子,不想要聂小姐这样的心狠之人。”
聂思语的脸面被他当众扫地,乔翰秋这一拒婚,只会让周围的人议论她,说她嫁不出去。
她的处境,只会更难堪。
聂思语明白这一点,才会对乔翰森生这么大的火。
“这可是本宫赐婚,你可想清楚了,真的要拒绝?”皇后的话带上了威胁。
乔翰秋语气坚定:“是。”
这下子不仅是聂思语,就连皇后也觉得扫了面子。
没想到啊,乔翰秋竟然这么不识抬举。
皇后的眼神彻底冷了:“你拒了本宫的赐婚,可周家也要和你退亲,不若本宫行行好帮你们免去那些繁文缛节,周家退亲之事,本宫做主了。”
乔翰秋跪在地上,手骤然的收紧。
“多谢皇后。”
这场宴会到最后被弄得不欢而散,期间除了聂思语之外,聂靖云并没有做什么手脚。
他反而用一种极其复杂的眼光看向了楚宴,一直在角落里喝闷酒。
等差遣宫人送走了楚宴,皇后才按了按发涨的太阳穴。
“萧家向来出些情种,娘娘可千万别忧心了。”
皇后面色冷凝,看了于婉容一眼:“你怎么不说他们萧家尽是出些喜好男色之人呢?”
于婉容讪讪,这萧家王朝传承了三百多年,期间的确出了好些个喜欢男色的皇帝。
就跟诅咒似的。
“不过陛下到底是爱护娘娘的,娘娘就别再耿耿于怀了。思语这婚事……”
“别提什么婚事了,乔家给聂家的难堪,难道还不够多么?”
于婉容也不想这么缠着求着对方,可耐不住聂思语喜欢啊。
她嘴里苦涩:“以后思语可怎么办啊。”
皇后手里拨动着佛珠:“聂家好好办我的事,思语的婚事,我来想办法。”
于婉容露出欣喜,连连朝皇后说好。
等于婉容走后,皇后看着手上的佛珠:“念了这么多佛,还是参不透半点佛性。”
—
当楚宴走出这家宴的时候,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乔翰秋很是失魂落魄,似乎想对他说什么。但楚宴为了避免尴尬,故意避开了他走。
这一走,就直接在宫里迷了路。
虽说楚宴之前住过这里,但皇宫那么大,他有好多路都不曾摸清。
天色已经暗淡下来了,楚宴越发的着急起来。
他不小心误闯到了一座废弃的宫殿里,楚宴觉得这宫殿很是眼熟,便朝那边缓缓走了过去。
没想到一开门,就跑出来一个疯子,头发凌乱的掐住了楚宴的脖子。
“杀了你,都是你这个贱人勾引皇上!”
楚宴觉得不能呼吸,脸都涨红了起来。
好难受。
正当此时,有个人分开了他和那个女人,脸色凝重:“你没事吧?”
楚宴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因为太用力,眼梢还渗出了生理性的泪水。
“滚!”
萧允泽朝那边的人说道。
那女人吓得瑟瑟发抖,又疯癫的滚回了这座废弃的宫殿里。
等回过了神,楚宴的身体不自觉的抖了起来,他刚才觉得这座宫殿眼熟,就看得太入神了些。殊不知皇宫虽然还是同一个,但时间已经间距了百多年。
感受到了他的颤抖,萧允泽又心疼又后怕:“现在知道害怕了?刚才呢!”
“我……”楚宴很快就镇定下去,“我不害怕。”
萧允泽抱住了他,刚才若不是他来得及时,后果不堪设想。
萧允泽平生第一次那么脆弱的说:“你不害怕,我害怕。”
这句话让楚宴浮想起了太多东西,他向来不把自己的命当成命,可对于对方来说,每一次都很珍贵。
楚宴的整颗心像是放入了暖洋洋的地方,又因为冻得太久,侵染到了温暖,而变得酸胀。
“抱歉,我只是觉得那座宫殿很眼熟,所以我……”
“以后别一个人跑来这种地方。”
“嗯。”
萧允泽面色沉重的放开了他,又仔细检查了下楚宴有没有受伤,这才问:“你之前又没来过宫里,怎么会觉得那座宫殿眼熟呢?”
楚宴心绪不宁,低着头摇了摇头。
萧允泽叹了口气,才说:“这座宫殿拥有过无数个主人,不过让它沦为冷宫还是要谈百年前的凌王。”
这两个字,让楚宴的脸色瞬间一变。
他想起来了,这里是什么地方。
萧允泽望向那边:“据说我和那个凌王有一样的疯病,只不过他当年是用寒石散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