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扰了。”
洛映白道:“……要不要给你十分钟的时间?”
苟松泽:“……滚。”
他已经跟一身臭烘烘酒气的冯正洋纠缠半天了,本来还顾忌着对方不一定是犯罪嫌疑人,没有采取暴力手段,被洛映白一揶揄,苟松泽气的拿起旁边的一瓶冰矿泉水就浇到了冯正洋脑袋上,怒道:“快醒醒!”
冯正洋被冰水一激,一下子松开苟松泽的腰,从椅子上蹦了起来。
苟松泽道:“冯先生,现在清醒了吗?”
冯正洋怒道:“你他妈谁啊?!干什么呢!”
他说完这句话,猛然发现自己身处一个狭小黑暗的空间,对面的墙上还悬着一个警徽,冯正洋一愣,又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夏羡宁在他后面道:“冯先生,又见面了。”
冯正洋的脾气在看到夏羡宁的那一刻迅速收敛,呐呐道:“夏处长,还、还有洛少,你们,这是?”
洛映白按住他的肩膀,把他按在椅子上:“这里是特侦处,很不好意思打扰你跟你的小男朋友约会了,但是现在关于你妻子温倩倩的意外身亡,我们有几个问题,想……”
“你说什么?!”
他的话被冯正洋打断了,冯正洋一下子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双手抓住洛映白的胳膊,大声道:“你说什么呢?你说温倩倩……温倩倩的意外身亡?你说的是我老婆?不、不可能啊!你快说话,到底是我老婆吗?啊?!”
冯正洋语无伦次,洛映白任由他用力抓着没有挣扎,他一言不发地观察着冯正洋的神情,发现对方的眼眶隐隐发红,神情激动,竟然好像是真的不知道这件事。
——以他对冯正洋的了解,面前这个生意人性格圆滑,最擅长见风使舵,巴结权贵,如果不是情绪失控,即使他装的再伤心,也绝对不敢像这样抓着自己不放,因为他会清晰地意识到这是他得罪不起的人。
夏羡宁拉开了冯正洋的手,他重新颓然坐回到凳子上。
以往小心翼翼看人脸色的冯正洋并没有在意夏羡宁的态度,而是双手抱头喃喃道:“不……不可能啊,她不可能死啊,我们明明白天才刚见过,你们骗我……不可能……”
苟松泽带着询问看了夏羡宁一眼,然后将几张温倩倩的照片以及她身上的配饰放在了冯正洋面前,冯正洋怔怔地看了一会,突然嚎啕大哭起来。
洛映白道:“先让他平复一下情绪再说吧,我听听那个男招待怎么说的。”
跟冯正洋一起开房的男孩不过十八九岁的年纪,听说还是个学生,而这是他的兼职,由魏收和杨峥两个人在隔壁问话。小孩子脾气不大好,此刻面对着这些半夜把他从大老板床上扯起来的警察,脸色十分难看。
洛映白进去的时候他正含着一根烟,靠在椅子上不耐烦地说:“两位先生,你们也够了吧?我怎么不知道什么时候两个男的睡在一个房间里的一张床上犯法了?我又没冲你们要钱,该说的都说了,你们大半夜把我抓到这里,怎么着也得给个千八百的精神损失费吧。”
洛映白走了进去,魏收和杨峥同时站起来,魏收叫了声“师兄”。
那个男孩一看见洛映白,眼睛亮了,放下烟热情洋溢地说:“这位警察哥哥长得帅。”
洛映白笑道:“你也帅。”
魏收小声道:“这是个小流氓,满嘴的瞎话也分不出来真假,一会说冯正洋一直跟他躺在一起,没有出过房间,一会又说他们两个喝多了,他记不起来,冯正洋背着他出去过也不一定,我们都跟他耗了半天了。”
那个男孩连忙在旁边道:“哎,这位大哥,你问什么我都说了,我说了之后你不信,那是你的事。我一个学生,上学,爹妈有病,哪都要钱,你耽误我兼职,又不赔我工资,太欺负人了吧。”
杨峥道:“不是给了你200块钱了吗?”
男孩道:“我陪睡陪聊都是陪,你200块钱,打发鬼呢?我告诉你,1000起步价,这是最低消费,我自己当自己的老板,从来不跟人讲价。”
洛映白听到这里微微一笑,从衣兜里拿出一摞钱,往桌子上一拍说道:“行,给你。”
这个大哥长得秀气,但是人超爽快,男孩喜出望外就要拿钱,洛映白的手却按在钞票上不松开,只是看着他笑。
男孩会意,立刻说道:“今天晚上冯老板一直跟我在一块,哪都没去过,真的。”
魏收怀疑道:“你确定?不是说你睡死了不知道吗?”
男孩道:“我陪人家睡觉的,自己先睡的像死人一样,钱还挣不挣啦?没有,我们玩累了他就躺在那睡觉,没走过。”
洛映白道:“你们两个确实发生关系了吗?”
男孩道:“当然,用了三个安全套呢,你们去房间里找啊,应该就在地上扔着。”
洛映白看了魏收一眼,魏收冲他点了点头,表示男孩说的是真的,男孩眼看洛映白按着钱的手还不松开,就在他手背上摸了一把,谄媚笑道:“你的手可真滑,这样吧哥,如果你觉得亏,再加五百我也可以给你全套服务一次,怎么样?”
洛映白松开手:“我看你这么敬业,可不像是缺钱的人,怎么连我这点小生意都做,难道冯老板给的还不够吗?”
男孩一边喜滋滋地数钱,一边不屑道:“那个老畜生给的倒是多,但是谁不知道他最喜欢玩,赚他次钱容易么?要不是我这次机智把他给灌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