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他对温宁有感情,温宁两次滥杀无辜他都不忍苛责,继续带着温宁招摇过市,却指责他人不肯放下至亲挚爱惨死的旧恨,真是十分地厚己薄人。”晓星尘道,“魏无羡明明是那么聪明的一个人,怎么自己说起这等颠三倒四的胡话来,语调十分有底气,一丝也不觉得可笑。”
“谁知道呢。”薛洋双手交叠于脑后,道,“可能因为他长得英俊潇洒、身世跌宕起伏、道侣天纵奇才、口才舌灿莲花,连那写书人都偏爱无比,所以其他配角活该被他轮吧。”
“君子不失口于人。阿洋,纵然魏无羡他们曾欺负过你,你也说得太过了。”晓星尘道,“方才他在万人唾骂之下,几进几出,救下数千人,这份孤勇侠义,世所罕见。”
薛洋立刻一扫满面鄙夷极端神色,乖巧道:“道长真是君心如称,赏罚分明,褒不过誉,贬不相偏。”
晓星尘本就时常被薛洋花样拍马屁,今日又被见缝插针拍了一长串,只得摇头微笑,转移话题道:“凶尸也杀尽了,算你这回救了几十个人,快些御剑飞去云梦,还要托当地工人给莲花坞送药材和信。”
说到底,还不是手指不长在自己身上,读书的看客们,谁又知道凡胎的疼。
舟行水上,江澄面色寂寥,正在想着两个人说的话。
第一个人的话是对众人说的:“早就家破人亡,被家族驱逐,是条丧家之犬,双亲骨灰都没见着一个。”
江澄越想越觉得内心剧痛。
可第二个人的话,是单单对他说的:“无论什么人,说了什么,你都要记得,射日之征时,你背了三个月随便。而至今十三年,你身上还藏着陈情。”
想到这里,他心中的剧痛,才稍微平息一点。
正在思绪不止,船外突然传来金凌的放声大哭。江澄一惊,立刻提着三毒走上船头,只见金凌虽然哭得满脸都是泪水,却还哽咽着大声道:“这是我爹的剑。我不放!”
这把剑,是他父母留给他的唯一一样东西。
像金凌这么大的少年,有的都已经成亲,有的都有孩子了。哭泣对于他们而言,是件很耻辱的事。当众大哭,那是心里该有多委屈。
此刻在众人面前嚎啕而泣的金凌,让江澄仿佛又看到了当年江厌离伤心到极处时放声大哭的模样,而他怀里紧紧抱着的,是金子轩那把金光璀璨的长剑。
此时五六艘大船呈包围之势,围住了这条渔船,每艘船上都立满了修士,船头立着一位家主。云梦江氏的大船在小渔船的右方,靠得最近,中间距离不过五丈。江澄立刻出声:“阿凌!”
金凌泪眼朦胧的,一见舅舅,立刻胡乱抹了一把脸,吸吸鼻子,看看这边,再看看那边,最后落到面前一脸错愕的蓝景仪脸上,咬牙飞了过去,落到江澄身边。
此时另一艘船也行了过来,聂怀桑在上头一边吃枣子一边笑,对身旁护卫道:“当年在云深不知处求学的时候就是这样了,这么多年,老……蓝老先生对魏无羡还是这么深恶痛绝。嘿嘿。”
其他家主看他吃枣看戏兴高采烈,尽皆无语:“这人居然和我们一样是家主……”
唯独原本晚娘脸的江澄,被聂怀桑逗得微微一笑。
下船后众人刚进内厅,还未落座,晓星尘与薛洋差人送上的药材同信便登场了。
并非是谁想给云梦江氏的家主写信就能送到的,而且还是一封没有署名的信。聂怀桑显然考虑到了这一点,附上一批名贵药材让负责接收的客卿不敢怠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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