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戏,连他自己都不怎么清楚,他究竟在逃避什么。言月白却还在游戏里跟风鹤姑娘出生入死,瞅见谢非的动作,支着下巴问:
“怎么退了?不去看看他是怎样集齐一千盏孔明灯的?”
“不看,有什么好看的。”谢非拉开椅子站起身来,“况且我又没有答应他会去看。”
“为什么?只是去看一眼而已,”言月白看着他,说道:“如果你一眼都不去看,那岂不是太伤他心了……”
“随他的便。”谢非一甩门,干脆连电脑都不肯看一眼,径自去了客厅。
言月白不放心他,连忙追出去看,结果发现谢非抱了一本资本论坐在沙发上看——纯属自虐。言月白一边看表,一边倚在门框上看他,大约十分钟,谢非眉间的躁意便按捺不住涌了出来,而厚厚的资本论就被无情地丢到了一旁。
“去不去喝酒?”谢非瞟了一眼言月白,揉了揉眉心,问。
闻言,言月白那张笑脸却是瞬间黑了一下,“不要忘了当初是谁酗酒酗到胃出血,你还想再来一次吗?”
“月白,我静不下来。”谢非少见的,有些颓然。
“静不下来是正常的,”言月白顿了顿,换上一种轻松的口吻,“要是有人肯为我点一千盏孔明灯,我也静不下来了。”
“我不跟你开玩笑。”
“我也不跟你开玩笑。”言月白走到谢非身边坐下,正经脸道:“谢非,过去跟现在已经不同了,叶落乌啼也不是那个人。如果你还是不愿意考虑恋爱的事,也完全可以把他当做一个普通朋友来交往啊。”
“普通朋友会喊你夫人?”
言月白立刻勾上他的肩,语重心长地劝解道:“兄弟,看开一点,不要在意这种小细节。”
谢非只得无力地白他一眼,这家伙真的不是叶落乌啼派来的奸细?
接下去一天的时间对于谢非来说很难熬,他找了很多事做,可是都会分心。他想进游戏去看看,但本能的,心里又排斥着,如此矛盾。倒是言月白,一整天都泡在游戏里进行实况监督。他想转播给谢非听来着,但谢非一扭头去了卧室,一点机会都不给他。
终于,夜幕降临,谢非躺在床上看着时针一个刻度一个刻度的走,却愣是没有睡着。时针,终于划过十一点,旧的一天即将过去。谢非觉得口干,起来喝水,不经意将透过窗帘的缝隙看到城市的夜景,脑海中便忽然闪过叶落乌啼的那句话:
你等着,今晚的夜色,一定会很美。
唰——谢非拉开窗帘,抬头看向无垠的星空。可是城市的夜空星星很少,又被霓虹灯染得五光十色的,就算是半夜,都没能再现谢非心目中最美的繁光景致。
那……游戏里呢?游戏里现在是什么样子?如果真的有一千盏孔明灯在昆仑山顶同时升空,那一定很美。
谢非忽然就有种极强的冲动,想去看一看,只是远远的看一看就好了。于是他看了一眼时间,转身稍有些急切地走向书房,却见书房的灯还亮着——言月白这个家伙居然没走……也没开灯,偏暗的电脑光打在脸上,吓谁呢。
正好他没走,就在他的屏幕上看一眼吧,暮鸦……就不需要上线了。可是言月白一看见他走过来,立刻啪嗒一声合上笔记本电脑,端的是一个眼疾手快。
“上自己的号去!”
……
不要忘了你现在用的是谁的电脑!
“现在……游戏里是什么情况?”谢非不确定地问。
见好友这个样子,言月白干脆站起身来,把他按到椅子上,替他把账号卡插上,“这种事情,本人不去确认怎么行!谢非你再犹豫可不像你了。”
是啊,变得一点都不像我了。
在心底做了个深呼吸,谢非的眼神终于变得坚定了些许,手握住鼠标,点击登录游戏。因为古域是实时游戏,也分夜晚和白天,一到夜晚,日光泯灭,留下满城灯火甚是好看。
暮鸦上次下线的时候是在昆仑山不远处的练级点,谢非便操纵着他再次朝昆仑山走,可一路上,除了瑶池和增城里原有的灯光,什么都没有看见。直到暮鸦走完上山的石阶,依旧……没有任何异常。
风景如画的昆仑山即使到了晚上依旧如画,但相对的,玩家变得少了些,因此也清冷了些。只有瑶池宫殿里,夜夜笙歌,丝竹之声即使隔了老远都能听到。
谢非看着暮鸦孤零零地站在瑶池殿前的那片大广场上,望着漆黑如墨的天空,听见耳机里传来的瑶池热闹的声音,忽然觉得自己……有些可笑。
他再度看了看时间,已经十一点五十八分了。
原来依旧只有我一个人……当真了。原来我心里还是抱有着一丝期待。
可是……
谢非的脸色变得出乎意料的平静,再没有焦躁亦或是悲伤,眸光渐沉,宛如一潭死水。他缓缓摘下耳机,却不知自己紧紧抓着耳机的手指,骨节变得有些发白。
谢非,你自己活该!
扔下耳机,谢非就转身欲走。可是站在他身后的言月白却突然抓住了他的手腕将他强行留了下来,谢非总算生气了,想要挣开,却不料余光中,瞥见原本暗色的游戏界面忽而亮起了一点白光。
一点微小的,却很美丽的白光。
一点光,点燃了整个天空。当时针准确地指向十二点,无数的光点自昆仑山各处升起,绵延过整条山脊,就像一条舞动的灯火长龙,即将突破山川的束缚,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