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晦嗯了一声,走进他的书房坐了下来,百无聊赖地打量周重行的书架,只见中间的那一格放着一把精巧的扇子,看起来很旧了,但是被珍重地保管起来,展开了放在玻璃面的盒子之中。扇面画着一棵风中舒展的柳树,还用行草题了几行他看不懂的字,落款处盖了一个印章,那些字陆晦倒是看得清——杨时斐,杨姨的全名。
“杨姨送你的?”陆晦淡淡地问了一句。
许久也没听到周重行的回答,陆晦回头看了他一眼,他又沉默了一下,才说道:“是杨姨当年送给家慈的新婚礼物。”
陆晦半眯起眼辨认着那两行潦草的字:“一……什么春风,十万枝……”
“一树春风千万枝,嫩于金色软于丝。”在旁边的周重行似乎是看不过眼了地纠正道,想了想又替这个abc补充了一句,“白居易的《杨柳枝词》。”
陆晦就笑了:“哦,我记得你妈妈姓柳对不对?”
“嗯。”
“看来你妈妈和杨姨的感情很好啊。”陆晦说道,话里有一丝很隐晦的酸味。
“嗯。”周重行含糊地应了一声。
周重行是直到母亲去世后才在葬礼上第一次见到杨姨的,据说她和母亲一同长大感情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