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给你一个家,但仔细想想有点儿虚伪。其实真话是,我想请你给我一个家。可能也不准确,我想,我们俩一起建个家。靠,我现在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我心跳好快,好紧张。”
叶九月看着他,许久之后问:“万一被别人知道了呢?”
“谁?”紧张的沈谓行秒卖自己,“其实我身边该知道的都知道了,我经纪人知道,小唐知道,我朋友们都知道,他们还帮我各种出主意怎么追你,不过那些主意都太瞎了,我没怎么用过。我爸那里根本和我没什么关系,你不用管,他也管不到我。我想想——哦,还有我姐,其实我姐也知道了,我早八百年就跟她说过了,她特高兴。”
??????你怎么知道你姐特高兴?卜卦问的吗?叶九月疑惑地看着他,却还是没问出口,只是说:“你的粉丝们,还有其他人。”
“她们成天把我跟陆北那来他们拉郎,就不能我自己给自己拉?”沈谓行说。
叶九月说:“性质不一样,她们只是开玩笑而已,和你来真的不一样。”
“我也是开玩笑。”沈谓行笑了笑,“只是,这都什么年代了,谁都不可能为了这事儿把咱俩抓起来的。”
叶九月欲言又止。
是不可能被抓起来。
但是可以抵制,可以封杀,可以用很多其他的方法。
就像当初的隋冬的父母,没有打,没有骂,没有闹,十分客气地把一切都落定了。
沈谓行今天的一切都来之不易,若一朝失去,会比任何人都难以承受的。
叶九月都无法确定那份重量究竟能有多重。
他都不好意思拿自己被叶天文欺负的事儿和沈谓行的过去相比,根本就是不可比的事情。
最初粉沈谓行,除了颜,叶九月是真的觉得他很厉害,甚至有那么点儿自我代入的意思,也有那么点儿真真正正是当成“人生偶像”的意思。
叶九月当时在想,这个沈谓行以前那么“惨绝人寰”,那些经历搁许多人身上可能就崩溃了,就自暴自弃了,或者像自己一样有些“封闭式”意味地警惕、质疑这个世界上面的人和事以图保护自己。
但沈谓行没有,他继续在努力,甚至在感恩,在看开痛苦,在始终乐观而温柔地看向前方。
说那个时候的沈谓行完全改变了叶九月的人生态度,是太夸张了。但真的,叶九月每次想起沈谓行这个人,就觉得,自己的事儿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自己有比他更能好好儿生活的初始条件,就会凭空多出来一些勇气。
(划掉)可能安慰自己的最好方法确实是找个比自己更惨的人吧(划掉)
后来和沈谓行有了进一步的关系,对他有了更多的了解,发现他对生活不止是“温柔”,甚至是热爱,是一种天性中迸发的都不知道从哪里来的热情。
叶九月甚至都有点儿难以理解像他这样过来的人怎么还能是这样的,不知道他究竟从哪里还能留存出这样的精神。
他为什么能够像他的外貌那样,仿佛真的是从出生就顺风顺水的贵少爷一样继续对身边的人事物满含感情?
网络上面不是有句很红的话吗——愿你出走半生,历经风霜,归来仍是少年。
叶九月的见识不多,他见过的人之中,沈谓行最惨,却也最像本初的“少年”。
这个人太好了吧。叶九月忍不住会这样想。像一锭金子,扔进了火里面,或许一时会熔化,却不会消失,更会越来越纯和发亮。
此时此刻,叶九月甚至后悔起来,他后悔自己的不切现实和“咄咄逼人”。
其实不应该和沈谓行说这些的,这是在为难沈谓行。
其实,现在两个人在一起挺开心的,也不应该去想那些还没有发生的未来的事情。
太扫兴了。
能有一天就赚一天,分分钟到头了也不亏。
所以就根本不应该这么扫兴,不应该突然抛出这个问题来打破气氛。
只是没忍住。
今天隋冬说了很多话,叶九月只记得最后那些话。
他突然想到沈谓行万一有一天跑了,这场梦有醒的那一天,就特别难受。
在长痛不如短痛和多一天赚一天这两种想法里面纠结,非常难受。
这样子根本就不像自己了,像被魂穿了似的,感觉很奇怪,也很不爽。
叶九月不喜欢这样的自己。
他不喜欢“犹豫不决”这个词,因为这很矫情。
叶九月想结束这个自己亲手搞出来的令人难堪的话题:“好吧,我相信——”
“你根本没相信吧。”沈谓行打断了他的话,“你就是想结束话题。叶九月你能不能别每次都来这一招?接下来咱俩再上个床,这事儿就过去了,你是这么计划的吧?你每次处理咱俩的问题都是这个流程。”
叶九月嘴硬道:“没有呀。你说服了我,我信了,还要说什么?”
“你到底在逃避什么?”沈谓行问,“我想问很久了,反正现在你也别想拿分手威胁我,我今天非得问你,你到底为什么要逃避相信我就是真爱你,我就是能爱你一辈子这件事?就因为隋冬?世界上那么多人失恋好多次人家也没不信任爱情了,你为什么要拿我跟隋冬比?”
“不关隋冬的事情呀。”叶九月慢吞吞道,“就是,随缘很好。”
“好个屁。”沈谓行要被他气死了,“你这么随缘,你怎么不把你头发剃了去出家?”
叶九月很认真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