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夫眼中多了一些喜悦,又让他的儿子唐小六在马车上等着,将李清言的行李放到马车之上。
李清言上了马车,觉得有些冷,又将身上的外袍拢紧了些,再加一件外袍。头发被雨淋湿了一点,打了几个喷嚏,揉了揉鼻子,怕是要得风寒了。
不知道唐小六哪里找来干净的巾帕,将他的头发轻轻的擦着,看起来是挺会照顾人。李清言问他,识不识得字,他摇头。
又问他几个问题,才知道原来这个孩子七岁,是个沉默寡言的孩子,总是用那双清澈见底的眼睛看着他。再者当他知道唐小六七岁时,嘴边泛起缕缕笑意,他是喜欢这个七岁。正是七岁那年才有他的劫,抄写再多佛经也忘不掉,渡不了的。
几日又过去了,他们已经慢慢靠近京都江陵。李清言躺在马车内,果真如他预料病了。不停的咳,上气不接下气,把唐小六给吓着。随后唐小六安抚道:“别怕,等到了江陵便没事了。”
这一路上李清言教了唐小六不少字,这孩子也听他的话,低声问:“公子不会死吧”他见过村里有人这般咳嗽,不久后死了,还是害怕。李清言想与他解释,却想到哪有人长生不死的,只是笑着看着唐小六,摸着他的头。
到了江陵,还是一片繁华,岸边春风吹着花枝,水波潋滟,踏出撩开马车帘子,便可闻到一阵夹着凉意的空气,唐小六扶着他下了马车,将行李搬了下来。
车夫看着自己的儿子,眉皱着,欲言又止。
恰好这一神情被李清言所见,他知道车夫所想,自然是要卖了这个孩子,不然也不会问他为何没书童,想法十分明显,只是他却开不了口。从他闪躲的眼神中,看到了无奈,那个父母会这样卖了自己的孩子。
“公子,我当你的书童,能有给我爹多少银子?”唐小六开口道,心里清楚,若不这样,怕是今日他父亲也说不出,他母亲的病,也就这样拖着了。家里人口太多,是他让父亲将自己卖了的,怪不得别人。
李清言笑着道:“为什么要当我的书童?”这孩子平日寡言,如今开口定是知道,自己的父亲带他出来是所谓何故。
唐小六歪着头看着他,眼睛亮了起来:“公子需要人照顾。”一副大人模样,眼眸清明。
“嗯,我的确需要人照顾,不过当我的书童可是一辈子的事,往后可能见不到你爹了。”李清言蹲下来,看着他,如若唐小六愿意,他也可收到了这么一个书童,帮他背着东西。
孩子眼眶红了起来,坚定的点点头。李清言好生安抚一顿,又将一百两交给车夫。车夫哪里见过这么多的银两,脸上也展开笑容,看了唐小六一眼,便驾着马车离去。
李清言还未曾来得及说一句,会好好待唐小六。看着唐小六一直望着马车,直到马车消失在出了城门消失在江陵这座喧闹繁华中。
唐小六一直抓着他的衣角,二人在街上走着,看到众人正在看榜,李清言看清楚上面的字,便走过去,将榜揭了下来,这真是他的好去处啊,没想到时机刚刚好,一来江陵便有这样的机会。
刚转身,便听到阵阵马蹄急促声,竟然有人打马闯街过。李清言本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人,慌乱中被绊了一下,摔倒在地上。脚踝处传来一阵疼痛,他脸色兀然煞白,额间细汗连连,闷了一声痛。
马蹄踩到了他的脚踝处,那停住的马正向他的脸喷着气,看到从马背上下来的人。他苍白的脸上露出的笑容,恍若正在盛开的桃花般灿烂,之后听到唐小六唤了一声公子,便失去意识。
待他醒来之时,已是在客栈的房内,窗半开,缕缕清风吹了进来,唐小六正趴在床头睡着了。窗外的天色已是黄昏,竟然有梨花瓣飘了进来:“正不愧是江陵人喜欢的花。”
江陵诸多人家都种着梨花。他忽觉口渴,想起来拿起茶杯。脚踝处传来一阵疼痛,怕是下不了床了。不过他这一动,睡不安稳的唐小六醒了,也是个细心的孩子:“公子可是渴了?”
说着已是将倒好了茶,送到李清言面前,又说道,那个在街上骑马的人,让大夫过来看李清言之后,留了好些银子便走了。
听着唐小六的话,他脸上时不时露出微笑,如沐春阳,让人挪不开眼:“他是不是还说不许告诉别人?”
“公子怎会知道?”
李清言想起那张曾经怒气横发的脸,笑出了声来:“他应该是这个样子。”
看似认识那人多年一般,今日见到之时,他不得不觉得,原来这人与人相遇,竟是这般的缘分,与他是前世擦肩而过多次,还是回眸相望太久,才有这样糟糕的相遇。
又将今日揭的榜打开,道:“过几日便可见到了。”
听得唐小六不解,只能看着他。
这时,客栈小二熬好的药已是端了上来,李清言喝完后,便沉沉睡去。唐小六知道他怕冷,又给他加了些被褥,把门窗关好,又出去与小二借了些火炭,这样可以让李清言觉得暖和些。
第三章王公子断袖之嫌
暮色初至,外边传来丝竹声,有人清歌动人,遥遥传来。
原来离李清言所住客栈不远处便是江陵城中,最有名的青楼醉香院。姑娘们拂袖起舞,好不欢快,坐上的客人也是拍手叫喊,一杯两杯尽兴而饮。
有人左拥右抱,有人独自喝酒,将貌美的花娘晾在一旁。一杯杯往嘴里灌。花娘忍不住道:“王公子,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