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的院门方向望去。
正如封大总裁说的那样,外面的门廊边,影影绰绰地有个暗影躲在门边,从明处望过去,邱明泉看不到封睿的身影,但是,很显然,就在这一瞬间,时空中的错位发生,少年封睿一定是刚刚出现在小院的附近。
假如他和韦青毫无察觉地走进来,偷偷守在门口的歹徒,一定会给他们致命一击!
怎么办!怎么办?!……
一时间,邱明泉心急如焚。
忽然地,他的目光落到了身边的餐边柜上。
两个歹徒去了楼上拿认购证,楼下只有为首的那个男人和另一个帮手,根本没人看着他。
脑海中一个仓促的主意闪过,他猛然挣扎站起,用尽全身力气,向着身边那装满瓷质咖啡具、茶具和花瓶的餐边柜,狠狠撞了过去!
“哗啦啦!”一阵惊天动地的脆响,餐边柜整个被撞倒,无数精美的瓷器滚落到了地上,碎成了无数片!……
刚刚走到封家小院门口的封睿和韦青,全都被这巨大声响惊到,猛然抬起头,愕然地看向了一楼。
就在这一晃眼之间,封睿忽然呼吸一顿,脚步骤停。
韦青不明所以,正要说话,封睿已经压低了声音,急促地道:“韦阿姨!您别说话,停下!”
韦青一怔,已经听出了他语气的不对:“嗯?”
“窗帘全部拉上了!”封睿急促地道,“刚刚那声音不对!”
他一个人搬着荔枝,不容置疑地低喝:“您站在这里看着我。万一有什么不对,您第一时间拼命快跑,去报警,知道吗?!”
韦青头皮猛地一炸,瞬间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心跳狂起:“你也别去了,危险!”
封睿充耳不闻,随手在木质栅栏上抹了一把灰尘,使劲抹在自己脸上和衬衫上,然后径直地迈着步子,抱起荔枝箱子,踏进了自家的小院。
刚刚没走几步,忽然,一个黑影就从门廊的阴影中闪了出来,正是那几个人中,一直沉默寡言的中年男人。
封睿迅速地抬眼,看了看他。
那是一张完全陌生的脸,样貌平平,放在人堆里根本找不出来,可是那双阴沉而木然的眼睛,却叫封睿有种像是被毒蛇盯上的感觉。
没等这人说话,他就憨厚地笑了笑:“大哥好!您姓封是吧?这是您家订的水果,对不住啊,我和我娘路上耽误了点,没及时送到,您千万担待点!”
他放下荔枝箱子:“一箱妃子笑,还带着冰呢,保管您吃了觉得好!”
中年男人定定地看着他,一言不发。
眼前的少年脸上乌漆麻黑的,汗水混着一道道污印子,身上的衬衫在夜色下,隐约可见也脏兮兮的。
不远处,院门口一个看不清样貌的妇女正站着,似乎在焦急等待。
封睿耷拉着眼皮,站立的地方,距离他能伸手袭击到还有几十公分,目光似有还无地,瞥了一眼那男人的手。
大热天的,却揣在裤袋里,封睿视力极好,这电光石火的一眼间,就看见了某种长条状的东西。
短刀。……
那中年男人再次看了看院门口的女人,终于觉得无法保证同时搞定这意外的母子俩。
“嗯,你放下吧。”他含糊地道。
封睿站着不动,他探头探脑地望了望窗帘密实遮挡的屋子,口气有点好奇:“哎哟,这有钱人也打架啊?摔盘子摔碗的,跟我们村里人打架一样?”
“走走走!”中年男人终于忍不住,低声呵骂,“送完货还不快滚!”
封睿赶紧缩了缩脖子,嘴里嘟囔了一句:“城里人真凶!”
他转过身,慢吞吞地离开了。
背后,那人一直盯着他的背,直到他和韦青两个人消失在封家门前,才收回了目光。
“外面什么声音?”门里探出一个脑袋,低声问。
“没什么,来送水果的伙计,被我打发走了。”那中年男人应道。
门重新关上了。
郑老大反身走回客厅,忽然抬起脚,暴戾无比地,向着地上倒在一片碎瓷中的邱明泉狠狠踢去!
“还真以为你昏着,原来在这里憋坏招呢。”他声音不大,可是下脚却又狠又重,“你以为发出声音,路人就能发现不对?做梦呢!”
邱明泉一声不响,只咬着牙,忍受着那大力的踢打。
胸口像是被重锤一下下敲打着,剧痛钻心,一股铁锈味从胃里往外冒,被他死死咽了下去。
郑老大被这忽然的突发状况闹得有点心烦意乱,再一看邱明泉那冷静自持的模样,更加无名火起,他重重揪住了邱明泉的头发,向地上的碎瓷片按去:“我叫你撞!撞啊!”
尖锐的碎瓷片立刻划破了邱明泉的额头,鲜血一条条飞流而下,滴落在地上雪白的瓷器片上,触目惊心。
可是邱明泉的心,却忽然松了下来。
……因为心里,封睿的声音再度出现了,充满惊恐和痛惜:“邱明泉,你怎么了?!”
他既然出现了,那么,就证明刚刚还在附近的少年封睿就已经不在这里了!
聪明机警如他,终于因为自己的这冒死提示,发现了不对,带着韦青,远离了危险。
“我没事,真的。”他微微一咧嘴,含着满嘴血腥味道,在心里低声道。
一边,刘淑雁再也忍不住,痛哭出声:“求求你!……别打了,孩子不懂事,他不敢了,求求你……”
向城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死死盯着郑老大施暴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