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养能长好,但是以后阴天下雨有点后遗症的,也是有可能。
刘东风只在医院里出现了一次,就这一次来时,眼睛都布满了血丝。
没几天,他终于给邱明泉带来了最新的消息,幕后的人基本已经锁定,就是那个儿子入狱的北经开金融的老总,胡靖康。
他老奸巨猾,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所有的事都绝不直接出面,马仔被抓,伤兵损将,一出事,中间人就早有准备地连夜逃窜。
刘东风亲自上门,当面敲打了一次胡靖康,却被不痛不痒地挡了回来,没办法,间接指证没什么效力。
“这姓胡的真是狡猾,下次落到我手里,绝不饶了这人渣!”刘东风憋屈得无以复加。
倒是邱明泉主动安慰他:“别急,总有机会的。那个姓胡的既然已经暴露了,慢慢想办法对付就是。”
刘东风心里一阵叹息:明泉这孩子也太托大了些,他一个无权无势的孩子,又能怎样对付那种大鳄?
他恨恨道:“还有,这次还查到一件事。我们飞马路前几年被王大全上门来骚扰放火,背后的人,应该也是他!”
邱明泉猛然一怔,呼吸急促起来:“也是他?是他想要霸占那块地?”
所以联合了那个周总,由王大全出面来强取豪夺?
那么前世打断了爷爷的腿,害得爷爷一直跛着脚,害得他早早辍学的人,就是这个胡靖康?!
前世,他根本没有能力去探寻这背后的罪恶之手,还天真地得以为王大全就是罪魁祸首,原来都是他,一直是胡靖康!
“王大全不是死了吗?”他低声问。
刘东风有点担心地看着他煞白的脸色:“你别自责,他虽然是烧伤了,可是本不致死。”
顿了顿,他目中露出冷光:“他死得蹊跷,和你无关。”
邱明泉淡淡点头:“我没自责。”
这些穷凶极恶的人,对他们的仁慈和放过,就是对善良好人的戕害。
比如现在躺在医院病床上的亲人!
封睿在他心里阴沉沉道:“胡靖康这次一定吓破了胆,不敢再来寻事的。不过知道是他就行了。他已经落了明处,就没有什么好怕的了。”
来日方长,不着急。
他有的是办法,一点点布置,一点点收网,找机会彻底地,一次钉死那个人渣,不不,要叫他生不如死!
果然,胡靖康灰溜溜地亏钱又惹了一身骚,气得在家里砸了一次东西,刘东风上门时又气得砸了一次办公室,可是也不得不忍着气,偃旗息鼓起来。
邱氏百货的生意,很快就重新恢复了营业,除了损失了一个多月的营业额,一切照旧。
时间飞快,转眼又过了两个多月,历史的指针,指向了1992年的一月初。
而邱明泉已经在封睿多次的念叨里,对这个时间点,充满了好奇和期待。
——无他,中国证券史上,最值得大书特书的一件事,就要发生了。
假如说,以前的股票都是小打小闹,新股认购也都是发发小财,那么紧接着这一年中的各种事,是真正在东申市的普通群众中,造就了无数个忽然一夜暴富的神话。
无需内幕,无须排队争抢,只要抓住这次机会,你就能从一个贫民,迅速变成一个百万富翁!
这个时候的百万,差不多相当于后世的几千万财富。
——可以说,这就是一列呼啸而至,毫无道理、毫无征兆的财富列车,一旦踏上,并且没有中途脑残跳下车,那么列车到达终点后,所有的乘客都将迎来一场终极的盛宴。
“股票认购证是吗?”邱明泉在心里问,“30元一张,拥有一张,就再也不用去现场挤死挤活,排队认购了?”
封睿心情极好,幸亏重生早回来了几年,足够他们积攒到了原始资本,万一回来直接送回1992年,那才要活活哭死呢!
没有原始资本,一切都是白瞎!
“是的,抽签。一张认购证有一张号,每一百张连号从001到100。”
邱明泉有点不懂:“既然这样,大家对于发行新股都抢破头,为什么不愿意花钱买这个?”
封睿哈哈一笑:“因为去年的新股发行,中签率极低。也就是说,你极有可能花了钱,中不到签!要知道,认购证仅仅是一种权利,不是中签的保证。”
邱明泉终于明白了。
一年年薪不过两三千元的东申市居民,有多少愿意拿出一年工资,来赌博一个机会呢?
表面上看,这可是极有可能血本无归的一个坑啊!……
一月初,冬日的清晨,阳光稀薄,空气清新。
东申市证交所的小楼里,巩行长正亲莅现场,听着魏清远带领的认购证发行小组的汇报。
明天就要正式面向全市发行股票的认购证了,可到底发行价定为多少,还没有一个结论。
整个小组里,吸收了全市最大的三家券商的最高层领导,现在,正在争吵得不可开交。
“20元一张,我觉得足够了,毕竟假如运气不好没中签,就极可能是一纸废物,要知道,今年全年也不过十几只新股发行,中签率不高的。”一位研究员正在发言。
北经开的证券董事长刘云皱着眉:“我觉得,定价在100元也不多。想想看,去年两只新股发行,多少人抢破头呢。”
“刘董事长,抢破头是因为那是不花钱的、白给的机会。”旁边,申金万家的券商老总笑了笑,“100实在太高了。我觉得根本发不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