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港口,驶向连江书院。
江面上起了浓浓的雾,愈加显得烟波浩渺,林月野无心观赏美景,在距离江边还有一段距离时,便看到了为讲学大会搭建的那个高台,巾蕃随风飘飞,此刻暮色四合,一天的讲学已经结束,台上台下寂寥无人。
林月野跳下了船,一路气势汹汹杀到了连江书院,见到徐子霖劈头盖脸道:“李正清那个疯老头走了没有,他在哪儿?”
徐子霖白了他一眼,道:“除了你们,谁都没有走好吗?不过你怎么又回来了,找李先生做什么?”
林月野道:“你让他给我滚出来。”
徐子霖惊疑道:“到底怎么了?”
林月野一边往客房走一边道:“桑钰不见了,我怀疑是李正清那天讲学败给了他,蓄意报复。”
徐子霖一听,神色也不禁严肃起来,道:“此事不可乱说,即便我们都知道李先生他……有些狷介,但是也不能无凭无据随意冤枉人。”
林月野疾行,迈上台阶,想说什么,徐子霖打断他:“再说了,你们都已经回扬州了,李先生人还在连江,怎么也不可能绑架桑钰啊。”
穿过长廊,林月野道:“不能保证他不怀恨在心,派人一路跟着我们。”
徐子霖道:“我看你是疑心过重了。”
林月野看到一排客房近在眼前,停下脚步,干脆道:“桑钰失踪了,你不关心他怎么样了,反倒一直跟我唱反调,还是不是朋友?”
“……”
徐子霖眉头紧锁,沉默一会儿,最后道:“好吧,如果真是李先生所为,我不会偏私的。”
林月野道:“行,有你这句话就行。”随即收腹提气,冲着前面的一排客房一声大吼,“李正清,在不在?在的话出来说话!”
空气凝滞了一会儿,林月野和徐子霖并肩站着,然后有几间屋子打开了房门,从里面走出呵欠连天的几个人来。
向庭芜出来看到他,惊讶地问道:“林沐兄你怎么又回来了?”
其他人也都轻微地抱怨:“什么事啊天都黑了,谁在大叫啊?”
林月野朝他们扫视了一圈,道:“李正清先生在不在?”
“谁在叫我?”自人群中走出来,李正清一脸茫然。
林月野单刀直入:“我问你,你有没有劫持桑钰?”
“什么?劫持?”
“谁?桑钰先生?”
“李先生做的?……”
“……”
人群一片惊呼。
李正清面红耳赤:“休要血口喷人!你这年轻人怎的这般无礼?你说我劫持桑钰,有什么证据?”
林月野道:“在场众人都知道,那天讲学时,桑钰他胜了你,你看他的眼神十分怨恨。”
李正清怒道:“就凭这个?我是那么小心眼的人吗?拿不出具体的证据,你这算诽谤!”
林月野道:“我不管什么诽谤,只要你把桑钰放了,让我给你磕头都可以。”
众人看他如此诚恳又心急,都纷纷把目光投向李正清,无言地盯着他。李正清挨不住众人眼神的压力,气急败坏道:“我说了不是我做的!你不要太过分!”
向庭芜走到他身边,道:“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你真的不是弄错了吗?看他这个反应,不像是他做的。”
徐子霖也道:“是啊,要不要再查一查?”
林月野目光凌厉:“是不是让我一探就知道了。”说完他抬脚径直朝李正清走了过去。
其余人默默后退,徐子霖道:“处理件私事。这里没有大家的事了,众位都散了吧。”
于是众人彼此看了几眼,眼不见耳不闻,都默契地回屋去了。
李正清瞪着眼睛看他们:“把众人都支走了,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话音未落,一柄长剑寒光闪闪直接架上了他的肩头。
空中飘下几点雨滴,耳边是林月野沉沉的嗓音:“我再问一遍,桑钰在哪儿?”
徐子霖想上前去阻止他,被向庭芜拉住了,朝他无声摇了摇头。
林月野周身震荡着怒气,但没有杀意,李正清被他吓到了,颤抖着身子“噗通”一声跪下了,双手抱头大喊:“我真的没有劫持桑钰!就算你杀了我,我也交不出人来啊!”
林月野一愣,李正清趁他松懈赶忙从他剑下逃了出来,躲到了徐子霖身后,惴惴不安地望着他。
林月野慢慢调转了方向,看过来,眼神中有一丝迟疑,但他还是放下剑,低声道:“你说的是真的?”
李正清举手伸出三指,指天道:“我可以发誓!”
林月野沉默了,他慢慢把剑收回了剑鞘,双眼直直盯着李正清,最后颓然地低下了头。
“对不起。”
向庭芜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别着急。”
徐子霖道:“要不我和你……”
林月野又猛地抬起头来,目光变得灼灼:“完了,桑钰还是在扬州,他有危险!我得赶紧回去。”说着转头就要走。
徐子霖一把拦住他:“你冷静一点,现在天都黑了,你一路赶来肯定两天都没合眼。你先留下休息一晚,咱们再一起想办法。”
向庭芜道:“眼看又要下雨了,这种天气,如何走得?”
林月野哪里听得进去,他这段时间为桑钰屡次失踪被掳而奔波,实在是怕了,怕自己晚一步找到他,他又是一身的伤痕累累。
不顾徐子霖和向庭芜的劝阻,提剑就要往外冲,走了几步又折返回来,问徐子霖道:“林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