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
然后就切出去给老邢留言,让他把样片发过来一份,明天好给他爹妈欣赏欣赏邢导的艺术水平。
就他打字的这么一会儿,易弦已经像上了发条似的给他回复了好几条。
“没睡。”
“你怎么现在才上线?接到人了吗?”
“我有一点点想你了。”
杨子琛点了点屏幕,回到和他的聊天页面,忍不住笑。
“我像那种很好哄的初中女生吗,才多久没见?”
易弦给他回语音:“可是我真的想你了。”
杨子琛边笑边说:“那也没办法,想着吧。”
他没去深究这段没营养的对话有什么意义,也许易弦是真的想他了,也许只是一晚上没见想撒个娇,怎样都好,被人需要的感觉总是不错的。
从前他老是嫌弃易弦撒娇黏人,不过这会儿他自己一个人躺在床上,中间隔着网络,倒不觉得易弦有多黏人,甚至这段时间习惯了两人共处的生活,现在反而感觉身边有点空落落的。
他好像突然有点儿明白易弦为什么说想他了。
习惯真可怕。
第16章.
邢越最近同时在忙好几个项目,半夜加班赶工时收到杨子琛的消息,没多想就把样片发了过来,第二天中午清醒以后再看聊天记录才发现事情不对:“怎么回事啊怎么就要把片子给你爸妈看了????????”
此时杨子琛正在书房里给他老爹打下手,一边乐一边回复他:“二老听说这是我头一回给家里公司办正事,又是你操刀拍摄的,非要欣赏一下。”
“……”邢越自觉躺着也中枪,“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其实他们还没来得及看,他妈早起出去晨运了,中午又跟老姐妹约了喝茶,这会儿还没回来呢。不过反正早晚要看的,让他做好心理准备也没什么。
“谁让你是个有名有姓的同学呢。”杨子琛幸灾乐祸道,“连我哥都知道你是谁,瞒不住的。”
杨子琛自己当惯了甩手掌柜,对老邢的业务能力也有信心——能让他挑剔得不行的大哥评价还不错,即使除去人情分,这次的广告拍得也绝对不差。
何况拍的时候他就在现场,那天易弦的表现怎么样,杨子琛自己心里也有数。
不会差,所以才愿意拿出来给爸妈看。
发都发了,邢越也拿他没办法,两人聊了几句,他就洗漱开工去了。杨子琛继续给他爸研墨,等太后结束下午茶回来了,才到影音室去把邢越发来的样片打开给他们看。
邢越给他发的是两分多钟的原始长度,虽说还不是最终版,但既然已经过了他哥那关,这个样片和最终确定的版本相差想必也不会太大。打开播放器后,杨子琛本来想给自己留点惊喜,等剪出最终版了再看,可易弦的脸出现在屏幕上后,他又不想走了,坐下来和他爸妈一块儿看了这个两分钟的长版本。
穿着t恤牛仔裤的少年从屋子里走出来,躲过家长的眼睛,藏进屋后的小树林里。他懒洋洋地打了个呵欠,一脸困倦,却还是小心地解下背上的吉他,靠着一棵老树开始练习已经烂熟于心的曲子。
他有俊秀的五官和初显桀骜的气质,像一棵还在成长的秀丽树木,已经早早有了挺拔身姿,仿佛只缺最后一点光合作用就能长大成人。
少年似乎很喜欢那支曲子,反复弹了好几次,镜头特写他弹吉他的手,腕上戴了一支张扬又年轻的机械表,指尖还有拨弦留下的薄茧——无疑是属于年轻人的手,你甚至能从上面看到梦想。
画面在那支反复弹奏的曲子里忽地一转,下一秒,弹吉他的少年变了模样:随意扎在脑后的头发被梳得服帖起来,连穿着打扮都更加成熟。他穿了件稍显正式的条纹衬衫,西装外套搭在胳膊上,腕间露出一支有些陈旧的表来——还是那只表,和他的衣服不太相称,而且有了划痕,像是遭遇过什么挫折。虽然已经作大人打扮,却没有了先前的自在,从头到脚都透露出一股难掩的青涩和局促,显得有些失了光彩。
递出的玫瑰被看不清脸的成shú_nǚ性婉拒,他将那束花拎在手里,在夜晚无人的街道上慢慢地走。梳好的头发乱了,衬衫也有了皱褶,他的脚步却越走越轻快,好像想到了什么快乐的事情,最后将那束花放在一个睡着的流浪汉面前,笑着走远了。
路灯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他脚步轻快,越走越远。
他在哼歌,是那首弹过不知多少遍的曲子,仿佛这就是他失而复得的快乐。
“这孩子长得倒是挺好看的。”
杨子琛听见他妈小声对他爸说,好像怕他听见似的,还刻意压低了声音。
他忍了忍,没忍住,在黑暗中无声地笑起来。
广告的最后,少年彻底长成了大人模样,眉宇间有了令人沉溺的成熟,穿着气度都饱含上位者的气度与风范。他站在穿衣镜前整理好自己的袖扣,然后戴上一块新表,将那块已经有裂痕的机械表珍重地放进盒子里装好,收到抽屉里。
那个抽屉不大不小,拉开以后,里面隐约可见已经放了一叠陈旧的乐谱。
长大的少年把表盒轻轻放在乐谱上,合上抽屉离开了房间。
门外有花花世界在等待他,但他已经收好了他的梦。
“有点土。”播放结束后,他妈很直白地评价。
杨子琛诚恳承认:“是,有点土。”
毕竟他脑袋空空,也想不出什么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