烫的茶水全浇在了宋迎曦腿上,一阵火辣辣地疼。
“夫人!”青苑一把挤开宋妙芸,护犊子似的护着她。
苏嬷嬷忙道:“快去厨房拿些菜油来!”
青苑噔噔噔地往厨房跑去,谁都顾不上杵在当地的那母女了。
“怎么回事?”沈珩刚进门就见厅里乱糟糟的,过来一看当即就变了脸色,忙用冰碗里消融的冰水倒在烫伤的部位上降温,长眉紧皱,酝酿着风暴,“都怎么做事的?随便放些闲杂人等进来!”
这话看似是跟沈府下人说的,却实打实指向宋家母女,是以两人的脸色唰地便青了,站在那里十分尴尬。
沈珩自始至终都没正眼看两人,抱着宋迎曦便回房了,还是苏嬷嬷开了口,不过眼神里也满是不赞成,“宋夫人宋小姐还是请回吧,若有要事便请宋老爷亲自去铺子里与我们主爷谈便是。”
这逐客令一下,两人再不好呆下去,白氏拿不准沈珩的态度,心里有些惴惴。
宋妙芸见过沈珩,却是彻底铁了心。那般丰神俊逸的人,本该是她宋妙芸的夫君,如今被人占了去,如何甘心。心里的妒火越发燃得炽烈,若不能把宋迎曦拉下马,这辈子都要不得安生。
那厢沈珩还在发火,宋迎曦却瞧着他只顾笑嘻嘻的,沈珩没好气地佯怒道:“还笑!都被人欺负到头上来了!”
“有苏嬷嬷在,他们不敢的。”宋妙芸的目的很明显,所以不会明着跟她为难。
“那这是什么?”沈珩给她腿上抹着药,睨着上面那一片水泡,“半天没看着就出状况!”
“这不是意外嘛。”宋迎曦嘟了嘟嘴。
“以后少跟宋家的人见面!”
宋迎曦小声嘀咕:“那我也是宋家的人……”
“还犟嘴!”
宋迎曦抿着嘴笑,表示自己不说话了。
之后沈珩问起苏嬷嬷今天的事,苏嬷嬷照实说了,也觉得宋妙芸心思不单纯,“夫人以往过得那般苦,也没见他们家半句嘘寒问暖,现在锦阳城的人哪个不知您把夫人宠到了骨子里,偏偏这时候跑来说什么抱歉,岂不是猫哭耗子假慈悲!而且哪有娘家人招呼都不打一声,就带着未出阁的大姐跑女儿夫家来了!”
沈珩早就把宋家的人摸得门清儿,宋妙芸打一回来锦阳城他就知道了,想不到没安分几日就动起了不该动的心思,当真以为他沈家的门想入就入呢。
“日后这母女俩若再来,不必客气。”
“老奴明白。”
沈珩觉得自己不可能每天十二个时辰都陪在宋迎曦身边,便调了两个护卫给她,举凡出门,必定跟随左右,是以宋妙芸都没机会再接近,妒火攻心,看谁都不顺眼。
“小姐!小姐!”
宋妙芸正是一肚子气,听到丫鬟大呼小叫,将手边的茶杯兜头砸了过去,“我还没死呢!吵什么吵!”
丫鬟痛叫一声,不敢违逆她,跪在门边,颤声道:“外面有位公子说是来找小姐的。”
“公子?什么公子?”
“他说小姐看了这个就知道。”
宋妙芸接过丫鬟手里的手帕,里面鼓鼓囊囊的也不知装了什么,掀开一看差点昏厥过去。
这手帕里的分明是她的肚兜!
“人呢?”宋妙芸铁青着脸,咬牙问。
“还在后门。”
宋妙芸将东西收入袖中,着急慌忙往后门而去。只见那里站着一个青年男子,衣着之间透着几分富贵,显然不是之前的书生原意。
“哟,宋大小姐这些日子过得可惬意,不会已忘了我这个枕边人吧?”
宋妙芸见他大着嗓门毫不避讳,忙上前捂他嘴,眼里阴狠一闪而过。
原是宋妙芸与原意私奔下江南,受不了清苦,很快便怨怼横生。原意有个同窗叫林远,家中做着几笔买卖,在江南地界也算富庶,给原意租着几亩田为生,是以两人关系还算亲厚。林远见宋妙芸生得有几分姿色,宋妙芸又贪恋富贵,一来二去两人便看对了眼,瞒着原意滚到了一处。
纸终究包不住火,原意发现二人私情,心中恼怒,却也知道自己跟宋妙芸本就名不正言不顺,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
宋妙芸便顺理成章成了林远的妾。但林远生性多情,府里养的妾何止她一个,莺莺燕燕,比花街柳巷都热闹。宋妙芸忍了半月便受不了了,借着跟林远上京城采买,于半路跑回了锦阳城。
此番林远居然找上门来,宋妙芸心中不免诧异,她明明没有告诉他真实身份,他怎么会找来?
林远观她神色便明了,倏然一笑,悠悠道:“我那兄弟可是恨你入骨呢,想知道你的身份,岂费吹灰之力?”
“原意!”宋妙芸恨得咬牙,却丝毫不觉自己私奔、私通的行径有何不对,面向林远,有丝不耐,“你到底想干什么?”他府中妾室那么多,定不会为她一个纠缠个没完。
林远看着她,笑得一脸莫测。他虽纨绔,也知道强扭的瓜不甜,可他要是一回事,不要是另一回事,没道理让这女人摆一道,那可就不美了。
“啧,干嘛这么紧张,我不过想与老朋友叙叙旧罢了。”林远靠近她,状似无意,“我途经锦阳,有事待办,暂时在城南客栈落脚,随时欢迎宋大小姐光临。”
宋妙芸憋着一口气,心里恨不得把林远千刀万剐了,想干脆装死到底,反正回了锦阳,有宋家撑腰,还怕他一个远在江南的商贾?
只是如意算盘还没打完,林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