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九唇角勾了勾,她转头看向花业封就道,“父亲,是你说还是阿九来说?”
花业封心下惊疑不定,他不确定花九想要做什么,还有她刚才问他那句保不住一个女儿和保不住两个女儿那话真正是何意。
瞅着花业封半晌不开口,花九径直道,“花氏证词便是,打赏大人家公子的那人便是——”
花九顿了一下,到这她就看着花业封露出了个笑脸,吐出了个名字,“花芷!”
花业封当即就想说大喝一声胡说八道,但倏地他似乎一下就明白了花九那话的意思,她那是要逼他做个选择,在花芷和她之间,只能保一个,他心下急速的衡量起来。
花九,有玉氏配方,不好拿捏控制,目前夫君势力不明。
花芷,有半份栽种之术,好拿捏,废人一个,何家根本不会求娶。
孰轻孰重,一下明显,他虽舍不得那半份的栽种之术,但好歹花芷也是拿了一半出来,这一半总归比没有好,而且到现在花家长老都还没研究透,可是玉氏配方,花家现在是半张都没看到。
他想到此处,但还是又将花九拉到一边,很小声的带着哀求道,“九丫,父亲知道,你定有法子将你妹妹也保下的不是,你就想想办法,你们毕竟都是我的骨肉。”
到这地步,花业封依然不死心。
花九懒得理他,一下拂开他朝着何御史大声的道,“何大人有所不知,我那二妹生性放荡,以前母亲在世管束着还好些,现在她亲生娘亲去的早,她便越发没了贞德,在出嫁之前,早便就清白丢了,就前日,她还光天化日地勾引花氏夫君,那教养,花氏都不忍心说出口,而何公子出事那日,可是很多人都看见了,是她妄图攀上何家,便对何公子百般引诱,在看到我与祖母还有母亲,当场捉住她后,情急之下,她便用酒壶将何公子打伤,借此想逃脱罪责,还不惜将这污水泼到花氏身上,父亲说不出口,但花氏实在是不忍见她再这般堕落下去……”
花业封脸色铁青,花九竟然什么都说了。
花九杏仁眼眸有讽刺的笑意,她瞟了花业封一眼,她给他留了机会,是他自己活该妄图做垂死挣扎,既然如此,便别怨她半点脸面都不给花府留了。
何御史显然对花九的说词很满意,她可是将何彦给撇开了的。
他便道,“花氏,你说的可是当真?”
“是,花氏句句属实!”花九斩钉截铁。
事已至此,花业封总算彻底的懂了花九的心思,她这是从一开始就已经打定主意要花芷自食恶果,他只有附和着道,“回何大人,事实确实如小女所言,一切皆是……花芷所为!”
“草民教女无方,实在惭愧。”他又多加了一句。
听闻花业封这么说,花九眼眸都眯了起来,她就是要花业封亲手将花芷给送上毁灭的路途,一如她前世,她娘亲玉氏的死,她的死,如果没有花业封不吭声的默认,杨氏和花芷即便再大的胆子又岂敢那般做。
“既然这样,那你为何最开始又认为是花氏所为?花业封你这是在戏弄本官,该当何罪!”何御史面有怒容,他黑须都翘了翘。
“草民知罪,草民该死!”花业封一下跪在地上,背脊都生出了冷汗。
花九瞧了御史大人一眼,也知他是故意威慑花业封而已。
果然,何御史带着怒意地拂了下衣袖,转身就对跟来身佩大刀的官差道,“去,将花芷给本宫抓回去立刻审问!”
他说完,微微回头,视线在息子霄身上顿了一下,又看了花九一眼,才离去。
眼见何御史走远,花业封从地上起身,他低头看着衣袍膝盖出那两个跪出的泥印,声音带低沉的道,“九丫,你现在可满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