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大早,花九才刚从息子霄怀里睡醒过来,门口就传来竹炮的声音,噼里啪啦地响成一片,将府里的人都惊了好半晌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有人来回禀,才知这一早是闵王妃差人过来给这新宅子去晦,并送上帖子,告知花九五日后,是品香小会,届时为花九接风。
花九拿着帖子看了看,那帖子带有清幽的兰花香,字体娟秀,一看便是出自女子之手,极有可能是闵王妃亲自书写。
花九应了声,给来人打了个赏,表示自己一定会准时参加,然后才端着早膳的碗,就有下人唱喏着有客到访。
花九瞅了眼桌上的饭菜,一端起碗,大口喝了半碗粥,当息子霄戏谑的眼神没瞧见,揩了揩嘴,落后息子霄半步,示意他打头。
“若不想,可不接待。”息子霄心疼她,估计着今天会有好些人到访。
花九摇头,“看看的好,有哪些牛鬼蛇神在觊觎,心里也有数。”
这么说着的时候,来人已经被迎进了待客花厅,今日来的第一位却是凤静。
他半点不客气,将随从手里提着的礼物扔给春生,撸起袖子,就嚷嚷开了,“我还没吃早饭,特意赶早过来吃饭。”
息子霄抢在花九开口前说话,“吃过了,没了。”
刚走到门外的春生闻言,噗嗤一声就笑了,膳房里明明桌上都还摆着,碗都还热的。
“息七,不带这样的,你这才进京呢,脚都还没落实,就开始拆桥了,小心落河里淹死你。”今日凤静穿着考究,象牙白工笔山水楼台圆领袍袍子,腰身系那镂刻凤字的红玉坠子,摇着一柄玉骨折扇,加之他眉目与生具有的轻愁忧郁,整个人立马就让人不自觉的想要亲近靠拢。
“你淹死了,我也不会淹死。”息子霄冷着脸损回去,凤静是朋友他也不跟他客气,径直拉着花九又转身回了膳房,重新乘了粥,这才开始吃上。
凤静当仁不让,春生已经很自觉地多添了副碗筷,他生怕息子霄真不给他饭吃一样,一勺就舀了一大碗,离息子霄远远的,反倒靠近了花九坐。
嗖的一声,便见息子霄手上的筷子飞出去了一根,从凤静手边擦着皮而过,“离我媳妇远点。”
凤静一噎,然后哈哈大笑起来,他戏谑地瞅着两人,好笑的不行。
花九被那眼神给看的羞恼异常,她脚在桌下狠狠得踩了息子霄一下,他还真自我感觉良好,她又不是什么稀世宝物,真当是个男子见了都会来抢不成?
这一顿早膳,三人吃的甚为欢喜。
凤静提醒两人,一会来的人可是大有热闹可看。
他才这么说着,就有下人来报,说是宁郡王和郡王妃到访。
听到郡王妃三个字,花九细长的眉梢动了一下,她回头看了看息子霄,要知道这郡王妃就是永和公主,以前可是准备嫁给息子霄的。
息子霄自然知道花九心里在想什么,他笼着袖子就牵上花九的手,然后用力地捏了捏她的手心,完事还挑逗地挠了挠。
花九一拂衣袖,甩开了他的手,这就已经到了花厅里,她站在息子霄身后半步的地方,跟着一起敛衽行礼。
“阿九,”有香风袭来,花九还未抬头,手就被人给拉住了,“你怎的回来了都不跟我说一声,我也好去接你,要不然昨个听人说起,我都不知道,这从昭洲回来就与我生分了不成?”
说这话的人,是永和公主。
花九不着痕迹地抽回手,退后小半步,言笑晏晏地看着现在的郡王妃,这才多久的时间,她印象中的永和公主是骄傲的,骄傲到无论是何场合都是自信素颜倾城的佳人,而眼前的郡王妃,抹了淡雅的胭脂,绾着金钗发髻,再不复从前的皇家威仪,有的只是嫁做人妻的深宅妇人。
在时间岁月面前,任何人都不能免俗。
永和也在暗自打量花九,这一看她自然就看出花九还是以前那副清冷淡漠的模样,但眉目间有春意,明眼人一看便知这是被情爱给滋润的。
花九,在永和眼里越发的夺目。
“公主,能再见公主,阿九也很开心。”花九不咸不淡地回应了句,听不出特别的情绪,一如她脸上的表情淡淡的。
这一开口,听到久违的公主称呼,永和心中就浮起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像是唏嘘又像是惆怅。
“我现在可不是什么公主了,阿九你说笑了。”永和浅笑了一下。
“不,在阿九心中,公主您永远还是那个高傲贵气的公主。”花九口不对心地说了句。
听闻这话,永和公主没有说话,她只转身看了和她一道的宁郡王一眼,眼眸之中的神色复杂难辨,一时之间,她说不出一句话来。
宁郡王一进门审视的目光就在花九身上看了圈,然后才落到息子霄脸上,他嘴边挂着似是而非的笑意,开口道,“阿九,这是你夫君?”
宁郡王唤她阿九,这是故作捻熟?
花九再是自然不过地伸手大大方方地牵起息子霄的手,十指紧扣,扬头就道,“回郡王,他正是花氏的夫君,息家子霄。”
“哦?”宁郡王尾音拉长,那眼神中有不屑,他回头就对永和公主道,“永和,原来他就是你父皇准备将你下嫁的男子,今日一见,果然长的是个俊的。”
永和公主脸色一变,她盯着宁郡王眼角有寒意。
反倒是息子霄轻笑出声,他一向面无表情,也只有和花九在房中的时候,他才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