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杨屾被噎了一下,他看着花明轩拂了下袖子,像个包容的长辈般无可奈何。
花九看着杨屾作态,勾起的嘴角就有稀薄的冷笑。
这杨屾刚才开口的两三句,表面上看句句是在为她好,但当着这么多其他调香师父的面,是将她给树到所有人的对立面去了,不是见已经有师父对她怒目了。
即便这次她得了第一,其他人也会想,自己肯定是凭借的花家身份,花明轩手下留情。
以后,便肯定有不利于她的流言漫天传出,再稍加利用一下,就能让她暗香楼名声再次垮掉。
这杨屾果然就是厉害,那么三两句话就已经将她给算计到日后去了。
而花明轩的话看似无情,实则是在撇清她跟花家跟他的关系,暗指她走到这步全是自己的努力。
“那阿九快去香室比赛吧,我还等着看你调制的香品。”眼见没啥好说的了,杨屾笑眯眯地对花九道。
“是,花氏先行退下了。”花九敛衽行礼,她垂着眸就那么轻飘飘地走过杨屾身边。
越过花明轩之时,花明轩鼻翼微动,他就敏锐的闻到花九身上少有的胭脂味。
花九即将拐入弯角,进入那一排的香室之际,熟料——
“慢着!”杨屾蓦地喝住了花九。
花九脚步一顿,旋即转身,看着杨屾,眉心有明显的不耐,似乎不明白杨屾叫住她干什么。
“我刚才听花氏你说话,声音瓮着,该不是受凉了吧?”杨屾细长的眼睛这刻看着有狠辣的感觉,他盯着花九,薄唇翘着。
此话一出,大厅里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到了花九的身上,那些调香师父并立马后退了几步,生怕被染上,花明轩的脸色也不好看,他看了花九一眼,心里觉的杨屾说的恐怕十有是真的。
要不然花九今天为何会抹胭脂,要知道调制香品的过程中,香气繁杂,是容不得有一丝迥异的味蹿入,而花九身上的胭脂味是调香大忌,她学调香很久,不会连这个都不知道,怪不得他今天老是觉得花九哪里不对劲。
花九站立的位置离大厅远,几乎都到了角落,她一身绛红色,像极雨后海棠,恣情怒放,那种张扬的生命力让所有的人都移不开眼。
“哦?”花九轻轻挑高尾音,“瓮声瓮气也可能是嗓子不适,杨家舅舅为什么就笃定花氏受寒了?”
杨屾像是愣了一下,然后他掩饰性的咳了声,“看来,是我想多了,不过阿九要是身子不适,就得多休息才是,别因为比赛就将身子给耽误了。”
这一句苦口婆心关怀的话语,花九听到耳里,像是被针给扎了一下,“如若没事,阿九就先进香室……”
“等下!”这下出口阻拦的却是蓝古,刚才他听杨屾那么一说,心头一动,觉得这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若是花九真受凉了,自然很好,都不需要他出手就能取消她比赛资格,若没受寒,他也可以做点手脚让大夫说受寒。
“蓝会长,还有何指教?”花明轩眼神阴翳,不管花九有没有受寒,她想参加比赛,那么他都如她所愿。
“此次比赛对昭洲来说意义重大,我觉得还是找个大夫来给息七少夫人看看的好,免得稍有意外,这里还有这么多的师父,要是都被染上了就不好了。”蓝古说的大义凛然。
花明轩正要给驳斥回去,花九说话了。
“不必,”花九道了一句,她瞥了一眼唇边有得意之色的杨屾就一字一句无比清晰的道,“我是受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