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鸦的眼神儿中,泛起一丝诡异,我的脑子嗡嗡作响,开始回忆在回到海魔号之后的每件事情。悬鸦刚才说,我是他锁定的目标,我心里非常奇怪。
可是左思右想,始终觉得他不该是东南亚那边雇佣来追杀我的杀手,否则悬鸦早就该对我下手,然后回去领他的佣金,何必又来与我说这一番话。
“追马兄,我是知道的,让你明白这个真相的过程,会使你受到不小的刺激,你也是生死线上的男人,应该理解我们。而且,你现在有必要知道整个事件的真相。你必须知道!”
悬鸦最后这句话,说的非常肯定,他仿佛生怕我误解了他。我此时大脑一片混沌,但繁乱的意识中,有一点非常清楚。那就是,悬鸦没必要在乎我的任何感受,除非在我分给了他宝箱之后,对他和他们而言,我还有着很大的利用价值。
“你看身后那艘快艇上的孩子,他出生在突尼斯,父亲是个铁匠。这孩子九岁的时候,随他父亲乘坐渡轮,一次赶往乌克兰南部的赫尔松城运送货物,途径黑海中部,父子俩遭遇了海上劫匪。”
悬鸦话未说完,便仰起脸望向挂满繁星的夜空,仿佛这是一件他不愿提及的事情,但他忧郁了片刻,还是对我接着讲述下去。
“他的父亲极力恳求,并把全部货物给了劫匪,希望落得父子平安。可不幸的是,劫匪却当着这孩子的面,割下了他父亲的头颅,这个孩子被捆绑起来,卖给了国际人贩。我去欧洲杀一名任务目标时,从那位大亨的秘密地下室遇到了他,当时这孩子正被绑在手术台上,准备接受私人医生做器官采集。我杀光了地下室所有人,最后只剩这个孩子,用一双被恐惧僵化住瞳孔的眼睛,痴痴地望着我。”
悬鸦说到这里,眼角儿流露出清冷的目光,我下意识地朝身后的快艇上望了一眼,昏黑的海面上,一个清瘦的男孩正拧着眉头,迎着腥咸的海风,驾驶小艇紧紧跟随在我们后面。
这个黄毛男孩,此刻跟我们奔驰在浩瀚的海上,这种风餐露宿的疲惫之苦,比起他小时候给人绑在手术台上的恐惧,已经算得不什么。
“追马兄,你第一眼见到这个男孩,就对他格外戒备,是不是!我想,命中水应该早就告诉过你,我有个副手,绰号叫小珊瑚,而此时这个孩子,就是杀过很多佣兵的小珊瑚。”
悬鸦的这句话,又一次如冰锥一般,直直戳在我的内心深处,难道说这家伙的观察能力已经强化的可怕,可以看出我内心对他的各种心思。
但另一种可能,就是这家伙有意在试探我,悬鸦现在所讲的这番话,渐渐让我觉得,海魔号并不是困锁我的牢笼,这几个活着的猎头一族,才是觊觎我很久的一双双可怕的眼睛。
“呵呵呵……,追马兄,你这会儿也要把持住情绪啊,听我慢慢把原委告诉你。”悬鸦不用看我的脸色,他都可以知道,这些话当着我的面讲出来,真如旱天惊雷,在我耳旁轰然炸响。”
海面上的夜色越来越重,我整只突突蹦跳的心脏,仿佛正如这片海洋,被拉进无边的黑暗。吹拂的风和马达声,萦绕在我的耳旁,宛如灰尘一般,不断堆积,不断叠加,令我感到窒息。
“其实,从杰森约迪雇佣命中水那天起,我们就注意上了海魔号。你和杜莫,从护航海魔号的小型潜艇上下海,偷渡进入留尼汪,杰森约迪原以为可以天衣无缝,而实际上,我们已经知道了这些。”
悬鸦这句话,猛然间让我意识到,在我被杰森约迪抓上海魔号之前,杰森约迪的大船上,就已经被悬鸦安插了眼线。
“追马兄,我告诉你一件事情,你就会很快明白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命中水脸上的人皮图腾,的确是我亲手宰割下来,可是,我不对你说出来的话,你永远都不可能知道,他是故意让我这么做的。”
悬鸦把这个秘密一讲出来,我猛然间意识到,他与命中水之间,根本就不是仇敌,命中水之所以秘密遣返上海魔号,意图刺杀杰森约迪,并不是他没有得手,而是故意被悬鸦捉住,制造了一场意义深远的苦肉计。
这样一来,悬鸦和命中水就可以时刻了解海魔号和海盗真王各自的动向。难怪他早就知道,芦雅和朵骨瓦没有在布阿莱遇难。这家伙当初还吓唬杜莫,让杜莫和我以为,他悬鸦一直在死死监视命中水的动向,两人水火难容。
“哼!这么说,你和命中水之间根本没有仇恨,你俩一直在暗中合作。你们在我和杜莫刚刚偷渡上留尼汪岛,就从东南亚那边调取了我的秘密资料,而后命中水假冒成了你,用一环扣一扣的和假象诡计,将我蒙在鼓里,一直到现在,我才被你释放出来。”
话愤愤地说完,就在这一瞬间,我仿佛觉得,猎头一族的狡猾和智慧,还远不是我推想的那样,他们深得可怕,隐晦得可怕。
而我自己,依然处在佣兵这个等级,目前尚未摆脱被动,假如悬鸦讲的都是事实,那么我等于一直像棋子一般,给人轻轻地控制着,自己还天真地以为,挣扎出漩涡的大门就在不远的前面。
这种滋味儿很难受,心里的忧愁不断上涌,如黄连一般卡在了嗓子眼儿。全文字小說閱讀,盡在
“追马兄,实不相瞒,我们猎头一族,目前正面临一场灭绝性的灾祸。而我们,很早就开始有了提防,你或许一直觉得,我是为了获得丰厚的佣金,才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