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那片翠绿的竹林,我们三个到达丘陵脚下,女孩的脖子和白皙额头,给竹叶划割出道道红痕,她急促娇喘,释放着疲惫与恐惧。
“轰,轰轰。”竹林另一端,传来工厂破坏铁网围墙的爆炸声。如果敌人豢养很多条棕鬣狗,不用等那些持枪的厂丁闻声赶到,我们便给恶兽撕成肉块儿。
“我,我不能跑了,这有条落满叶子的坑道,我们把自己埋藏在下面!”女孩捂着肚子,面容扭曲且气色难看,她的心率确实接近极限,那种欲要呕吐的样子,好似怀有身孕。
“不行,鬣狗会叼着你的脖子,把你拖出来啃碎骨头,更何况,咱们已经满身鲜血。”我左右环视,极力运转大脑,在生死关头,我必须以最短的时间,策划出最有利的脱身之计。
“不要再往高处走,那些厂丁里面,可能有狙击手,我们从左翼的山体裂缝擦过去。鬣狗追到脚下,我们就往上爬,夹缝里卡住很多滚落的大石,也能阻挡子弹。”
交代完计划,我一把拉起快累趴下的女孩,不容争辩的说到。“你身体小,在前面引路,要快速大胆的往前冲,别回头,领导好逃生的路线。若再这么有气无力,我一刀宰了你,留下具尸体拖住鬣狗。”
我恶狠狠的说完,女孩吓得脸色煞白,她不知道,敌人已经放出鬣狗,并持枪追赶过来,若还抓紧我后腰,跟着屁股跑,会像壁虎的尾巴,极易化作牺牲品。
“你快跑吧,不然鬣狗会咬掉你的屁股,他是在保护你,为你挡子弹。”杜莫虚弱不堪,勉强挤出话语,安慰吓傻的女孩。
“嗯,我跑,你们跟上。”女孩仿佛被赋予使命,意志力瞬间挤压出体能,她因为善良,所以睿智,明白自己跑得快慢以及路线正确与否,关乎我和杜莫的生命。女孩很感激我,所以,她会再度激发潜力,冲过这扇鬼门关。
眼前丘陵连绵,酷似几个长满绿芽的土豆,惺惺相依地挨挤在一起,我扛着杜莫一条胳膊,跟紧慌张奔跑的女孩。
山体裂缝,越往里走越狭窄,女孩凌乱的长发,时不时被斜长出来的小树苗钩住,但她丝毫不敢耽误,一把揪住头发,硬生生的扯下来,继续向前疾奔。
“前面太狭窄,卡住我们的去路了。”女孩回过头,心急如焚地说。我抬眼观察,即使爬高一点,胸腔也无法挤过缝隙。狭窄处,如同裂开的岩壁鼓起的血管,把不足肩宽的夹道一下缩短一半多。
没有退路,棕鬣狗应该追出竹林,个个耸着丑陋的鼻子,嗅辨我们逃跑的方向。只要被鬣狗缠上,后面持枪的厂丁,也会很快赶上来。我扛扶住的杜莫,变得越来越重,他的清醒度之下下滑,我快速靠到女孩身边。
“扶好杜莫,让我来。”说完,我急速蹲下,双手抛挖狭窄处底端的碎石子。从我们进来前,这条山体缝隙,就被我留意了走势,它呈现“八”字型,越往下面越宽,而丘陵这条夹道填满过半。
“哗啦哗啦哗啦……”掌心的木刺,依旧来不及拔除,我必须争取时间,小痛不忍,死亡便会追上。我塌腰提胯,像饿狗扒骨头似的,抛得石子乱响,从裤裆下不断飞出,很像收割机喷出的麦糠。
果然,越深挖,坑的两侧越宽,直到可以擦过我的肩膀。“钻,别怕刮破肉皮。”一声厉喝,女孩忙松开杜莫,像条虫子一般,左右摇晃着挤了下去,脑袋和肩膀从另一端很快挤了出来。
“你抓好杜莫的肩膀,用力拽过他去。”我快速的填塞虚脱的杜莫,让这头肥壮的科多兽赶紧过去,万一卡在底下,恐怕连他割成块儿疏通的时间都没有。
女孩仰面朝天,狠命拖拽杜莫,杜莫极力配合,减免自己不必要的累赘。石子只能往后抛,所以,等我最后一个钻过去,无法铺平石坑,阻断追击的敌人。
剩下的夹道并不好走,但我们不再顾及擦皮破肉,一闷劲儿朝前冲撞。“哇呕呜,哇呕呜……”二十多条棕鬣狗,冲冲撞撞地堆挤到夹道入口,我急速回头目测距离,预算它们追咬过来的时间。
“前面有条河,我不会游泳。”女孩的惊诧声,仿佛一颗石子,把她脸上的恐惧,像涟漪一样击散,慢慢扩大。这条河流宽二十五米,由围成盆状的丘陵群汇集雨水形成源头,再顺着低矮走势沆瀣而下。
湍急的流水,不断撞到岸边枕头大小的鹅卵石,激起杂乱炫目的白水花,河岸两侧长满水菖蒲,这些植物又高又密,大有侵占到河心之势。
“你跟着我下河,躲藏进岸边水草底下。”说完,我扶着杜莫先趟进水里,女孩有些踟蹰,但也很快跟了下来。长长水草,顶端开着或黄或白的花朵,我们沉进清凉的河水,滋滋冒汗的身体,毛孔立即被刺激的闭合,让人既舒服又悚然。
“背部贴紧河岸,头上的水菖蒲会像茅草屋檐一样,把你俩遮掩在下面,千万不要出声,更不要想当然地走上岸。我去引开敌人,天黑之前,我会回来通知你们上岸。你一定照顾好杜莫,更不准乱跑。”
话刚说完,没等女孩焦急的点头,我粗糙的双手,一把插向她没在水下的胸脯,两只柔软,饱满地顶在我伤痕累累的掌心,我稍稍用力向后一撑,刺啦一扯,她上衣胸前的扣子,蹦豆似的全坠入河底。
“啊!你……”女孩不知所措,霎时睁大眼睛,一脸木然地望着我。“转身”我虽用命令的语气,指示她主动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