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此,布柳赫尔只能说呵呵,他语重心长地说道:“阿列克谢同志,我刚刚了解了一线部队的情况,不容乐观啊!”
他还没说完。阿列克谢就抢着说道:“困难是始终存在的,我们的部队只有用革命乐观主义精神武装自己,面对困难知难而上,我硬困难就软,我强他就弱,一定要针锋相对。毫不退让的迎面冲上去,这才能打败困难,才能赢得胜利。面对困难叫苦叫屈,牢骚不断……这不是真正的布尔什维克!”
布柳赫尔在心里叹了口气,继续劝说道:“我们现在面对的不是主观上的困难,也不是战士们畏敌怯战。同志们的精神十足,斗志高昂。现在主要的困难是客观上的,不是说克服就能克服的……我们的同志已经饿了整整一天了,不少同志端枪的时候手都在发抖……吃不饱肚子怎么打仗?怎么反攻?”
阿列克谢也露出了凝重的表情,想了良久,才道:“真的完全无法克服吗?”
布柳赫尔苦笑了一声:“就算我们的战士能忍耐能克服,就算彼得巴普洛夫团的同志们将来增援我们。现实的情况是。我们的兵力连继续坚守都紧巴巴的,抽调兵力进行反攻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见阿列克谢不认同不服气,布柳赫尔继续说道:“这不是玩笑,我们之前从更近的博古达尔出发,急行军也用了二十几个小时才赶到米列罗沃。彼得巴普洛夫团的同志急行军的距离更长,他们千里迢迢从莫斯科方向赶过来,再怎么也不可能比我们更快……现在进行反击,一旦不成功,我们拿什么坚守到彼得巴普洛夫团的同志抵达?”
阿列克谢终于不说话了,他这个人虽然一根筋虽然古板。但是并不是一味的胡搅蛮缠,布柳赫尔把道理讲清楚,他也能够理解,当然,他还是坚持必须反击:“那就将反击行动推后。我们第一机枪团不能在兄弟部队面前丢人,必须让其他兄弟部队、伏龙芝同志以及中央看到我们的战斗精神!”
对此,布柳赫尔不置可否,他知道继续跟政委争吵这个问题,不会有任何结果,反而会激化矛盾。而且离彼得巴普洛夫团赶到最快还有二十几个小时,这么长的时间,不定还会发生什么事儿,说不定明天残酷的战斗就会让这位头脑僵化的政委改变初衷。
不过,让布柳赫尔没有想到的是,鲍里斯带着他的水兵将这个设想击得粉碎。半个小时后之后,老头带着两个营的水兵赶到米列罗沃,突然袭击了白军的背后。
这次袭击是如此突然,以至于克拉斯诺夫根本就没反应过来,他从来就没有想过,会有红军会出现在他背后,当时他很惶恐的以为捷克军团和卢甘斯克都完了。否则,哪里来的红军?
那一刻,克拉斯诺夫的部队阵脚大乱,一度就有作鸟兽散的趋势。好在这位也算是枭雄,下手那个叫狠,督战队直接大开杀戒,用机枪和刺刀稳定住了阵型。
鲍里斯也不敢恋战,毕竟老头手里满打满算也只有两个营,还不到一千人。这点人马最多也就是能捞个便宜,见好就收才是正经。
当鲍里斯带着他的部队跟布柳赫尔汇合之后,在这大好的气氛下,阿里克谢又出来搅和了。
“太好了,有了水兵同志的支援,我们可以开展反击了……只要我们拧成一股绳,定然能够收复米列罗沃,将……”
他还没说完,直脾气的鲍里斯就听不下去了,奚落道:“这不是说梦话吗?我们满打满算也只有两千多人,而外面的敌人足有两万余人,盲目进攻等于是肉包子打狗。”
“什么叫盲目的进攻?”阿列克谢的牛脾气上来了,急吼吼地说道:“革命就是要用不断的进攻、再进攻去打垮敌人,消极防守就是将主动权拱手送给敌人,就是等着敌人用进攻再进攻来打败我们……只有不断的进攻才能赢得胜利,没有主动进攻精神的布尔什维克只会陷入孟什维克的泥潭,就会被革命和人民所抛弃……”
鲍里斯掏了掏耳朵,弹了一下。面目表情地向布柳赫尔问道:“这是在说绕口令吗?你们从来找来的这个活宝?”
阿里克谢的脸立刻就垮下来了,跳起来指着老头的鼻子说道:“你这是什么态度?难道向敌人进攻是错误的?只有最反动的资产阶级和旧贵族才会放弃进攻,才会向反革命匪徒卑躬屈膝……你的思想很危险,必须立刻纠正!”
鲍里斯是什么人?老头是出了名的倔脾气,本来就觉得阿里克谢胡乱指挥就很过分了。谁想到这个货竟然又开始扣帽子了,顿时他哼了一声:“你还别说,我就是资产阶级和旧贵族,你要是有骨气就别接受我这个资产阶级和旧贵族的支援。出门左转有棵歪脖树,解下裤腰带打个结,你自己去了断吧!”
阿里克谢脸都气白了。哆哆嗦嗦地对布柳赫尔说道:“布柳赫尔同志,你刚才都听见了吧!这个反革命份子已经亲口承认了,我们还等什么,必须立刻将他逮捕!”
布柳赫尔都有心给这货跪了,那啥,您这是闹哪样?人家千里迢迢的来增援你。你还反咬一口给人家打成了反革命,你这妥妥的是要作死啊!
反正,布柳赫尔觉得这货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