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电话挂掉后,庄海霞想起刘睿,估计他已经睡着了吧,但想到自己美梦之中被秦大明的电话叫醒,就坏笑两声,自言自语的说:“秦大明不让我睡个好觉,我就不让你睡,咱们半斤对八两,公公平平,谁也别想多睡。”说完这话,就笑着给他拨了过去。
刘睿被庄海霞打来的电话叫醒,头疼不已,却又不能不接,先叹了口气,这才问道:“大小姐,你又有什么吩咐?”庄海霞听到他叹气,忍不住想笑,强自忍住,一本正经的说:“我来向你汇报案情最新进展啊,怎么,不欢迎?”刘睿脑细胞还有十分之九没有醒过来,整个脑壳晕乎乎的,无精打采的敷衍说:“欢迎,非常欢迎,又有什么进展了?”庄海霞说:“秦大明刚给我打来电话,说他已经被河北警方救出来了。他还要报答我,想把孟三金跟黑窑沟煤矿的内幕告诉我。我让他全找你,什么都跟你说。”刘睿这才清醒了几分,道:“他被找到了?这可是真的好极了。那几个杀手抓到了吗?”
庄海霞说:“他没说,估计暂时还没吧。”刘睿说:“这可是个好消息,一旦他回到云州,孟三金就要彻底玩完了。”庄海霞道:“是啊,谁说不是呢。”刘睿说:“行吧,这件事我会跟进的,有了最新情况就跟你说,赶紧睡吧,这一晚上可真够折腾的……”庄海霞说:“你被折腾还不是天经地义?可我招谁惹谁了,都跑回北京躲着来了,还是被牵扯进去,我才最冤枉呢。”刘睿笑道:“你少赖账。没有你跟吕海跑到隰县捅出这么一个大篓子,怎么会有那么多事?你是始作俑者,谁跑得掉你都跑不掉。”
庄海霞听了这话,再也笑不出了,低落的说:“如果那个驻矿安监员陈东华被害死了,里面是不是有我的责任?”刘睿心说,你才知道吗,这就叫“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但也不愿意加重她的心理负担,毕竟总体来说,这个丫头还是很不错的,便安慰她道:“这不怪你,要怪就怪陈东华与秦大明从一开始就走错了路,跟错了人,这是他们俩咎由自取。退一万步讲,也要怪在孟三金身上,跟你有什么干系?”
庄海霞语气凄凉的说:“如果不是我跑到隰县调查矿难,孟三金又怎么会杀掉陈东华灭口呢?”刘睿说:“人在做,天在看。又有一句老话,不是不报,时候未到。陈东华走错了路,迟早会受到惩罚,你来不来隰县,他都会有报应。你就别往心里去了。”庄海霞说:“想不到你还挺会安慰人的。”刘睿道:“我没安慰你,只是实话实说罢了。”庄海霞笑道:“好吧,也不早了,继续睡吧,晚安。”
两人打电话的时候,秦大明已经带领当地警方赶到了曾经租住的那座小宅院里。警方将院子与小楼上下内外前后左右的仔细搜索了一遍,没有找到陈东华与大炮三人的踪影,又与房东询问。
那个房东老头就如实描绘了秦大明逃命跳楼那个时间前后他所知道的一切:“我听到外面有什么东西落在地上了,声音很重,又听到有人大叫,还听到有人说话,就开门出去看。一看是租房的那几个小伙子在外面折腾呢。带头的那个说是他们哥们喝醉酒了在外面撒酒疯,我也就没往心里去,又回来睡觉了。”
警察们又跟他询问了一些问题,没得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眼看没有找到陈东华,不知道他是死是活,秦大明内心羞愧万状,想到要不是他,自己早就被大炮三人干掉了,可在他跳楼受伤的那一刻,自己却贪生怕死,一心只为逃命,没有对他伸出援手,他真要是被害死了,自己后半辈子良心都要受到谴责啊,悲痛了一阵子,忽然摸到裤兜里的手机,灵机一动,忙摸出来给陈东华拨打电话。
秦大明与陈东华出来躲避风头的时候,没换手机号,只是把手机调成了飞行模式,这样就不会被调查组的人联系上。若是想打电话了,随时关闭飞行模式就能打,非常方便。
电话拨出去后,得到的是移动服务台小姐标准的提示语:“您拨打的用户不在服务区,请您稍后再拨!”
当地警方带队的警官走过来,操着浓重的沧南口音问道:“怎么样,能联系上你同事吗?”秦大明落寞的摇摇头,道:“可能是他手机没关闭飞行模式,也可能是……他已经被人带到一个没有信号的地方了。”
他说话的时候,在这个小渔村东边的海上,一个人形物体正在海面上浮浮沉沉,随着浪涛,时而往深海里飘一会儿,时而往岸边来一会儿,渐渐的远离了海边……在更远一些的地方,海天交际处,那里漆黑一片,迷茫昏涩,什么都看不清。
而与此同时,在沧州往北去的高速公路上,一辆老款的桑塔纳两千轿车正在疾驶着。车里坐着大炮三人。
开车那人已经困得不行,为了时刻保持清醒,就特意没话找话说道:“炮哥,你不是说,老大让咱把陈东华的尸体沉到深海里去吗?咱们就把他扔到海边了,可是海边水太浅,而且很容易把他冲回到海滩上,很容易被人发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