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玩,便时时揣着两片柳叶,无趣时就吹来打发打发时间。
柳叶声清朗,声声交错着洞外呼啸而过的疾风。
“师父!柳叶声就是从下面的山洞里传来的!”莫遇停了吹奏,听得一个年轻的声音从不远处的上方飘下来。
“去看看”
霎时间,掠过一道寒流,两道身影稳稳当当地落在莫遇身旁。
“敢问公子为何独坐在这人迹罕至的雪地里吹奏?”
“等人”莫遇看不见人,仍旧保持着原来的姿势不动。
来人也不是什么简单的人,一眼便看出他的眼疾问“公子可是入了这北里雪山后,目不能视?”
莫遇朝着音源看去,虽什么都看不见,但想这人既看出自己患了眼疾,又无什么歹意,就老实地点了点头。
“在下这有药丸一颗,服下便可”那人拉过莫遇的手,将一颗药丸放入他掌中。
莫遇握着这药丸,犹豫着该不该吃,万一这人下毒害他呢?
“你就吃了吧,我师父可是虚九道观观长释空道长,犯不着害你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大约是看不惯莫遇这犹豫的样子,那年轻的小徒弟朝他嚷道。
“江明,不可无礼”
“哦……”
吃或不吃,横竖自己都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小徒弟话糙理不糙。
莫遇一仰头将药丸吞下。
又未知时日消逝了多少,莫遇睁开眼,隐隐约约有光入眼。他解开眼睛上的束发,绑在手腕上,又看了看周围。模模糊糊地看到一对师徒坐在洞口的另一边休息。
“师父师父,听说那灵玄观和嵘剑庄都在山上寻取北里雪芝,我们还能拿到吗?”
莫遇缓缓闭着眼,听着师徒二人的对话。
看来这就是钟子玉口中的“变数”,难为他还得顾及着自己。
“不急,让他们争个你死我活,我们可坐收渔翁之利”老道长捋了捋长须,一派自得安然。
“只是师叔传信来时,已说东锦阁的那位……”小徒弟打量了一眼脸色骤变的老道长,犹犹豫豫没有再说下去。
呵,莫遇暗自冷笑。
又是寂静了半晌。
“公子,你的眼睛可看得见了?”小徒弟耐不住这雪山里的静谧,受了教训,也学着师父称他一句公子。
“没事了,多谢道长”
“不必客气,我们师徒二人也是因你的柳叶声才寻得一个歇脚点”那释空道长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道“现也该启程赶路了”
莫遇见二人急欲离去,出口问道“道长可否将我带出这山洞,因这眼疾并未完全痊愈,我想下山寻医治疗,现下手脚乏力……还望道长……”
“好。阿明,你带着公子上去”莫遇估计老道士看他瞎了眼又是个无名小卒,不是夺取雪芝的对手,也便干脆地允了他这个要求。
小徒弟落地不稳,害的他重重地又在雪里摔了一跤。
“对不起对不起”
小徒弟一骨碌爬起来,扶起他连声道歉。
他不疾不徐地拍了拍身上的雪花,学着钟子玉的语气道“无妨”
“好了,公子,我们真的要走了,保重”
“恩,保重”莫遇看着模糊的人影,点了点头。
等那师徒二人走远了,莫遇就跟着雪地里的足迹,快步尾随上去。
北里雪山的风真是要人命,出洞约莫一个时辰,莫遇的脑袋又被这风吹得头晕目眩,眼前的人影化为两团移动的黑点,他稳了稳心神,慢慢跟上去。
走了半里路左右,他忽然寻不到那两个黑点了,耳边传来细细碎碎的交谈声。他顺着那粗犷的声音走去,凝了凝神看清一道月白身影,便停下脚步,躲在一块覆满白雪的大石头后面,看着不远处被五人围困的钟子玉。
“钟迟本就该死,你又何必为他寻那么多年药”
“呵,少和他废话,想要雪芝哪有那么容易”
钟子玉还是那副沉默的样子,一双琉璃眸流转在四周布满戾气的人之间,不动声色地抽出腰间的长剑,做好随时应战的准备。
刹那间,刀剑相交,擦出刺耳的摩擦声连带着火花乍现。一拂尘插入其中,向钟子玉甩去,后者迅速向后移动。眼见钟子玉越退越后,离自己越来越近,莫遇躲在暗处内心焦灼,他不会武功要怎么帮他?
电光火石之间,从侧面一前一后窜出来两道身影,正是无端消失的两师徒,此时正握着拂尘直直朝钟子玉挥去,后者在五人的强攻之下,并没有注意到猝不及防蹿出的鼠辈二人。
莫遇一咬牙,闪身出去挡在那抹潇洒挥剑的身影旁。
他其实很害怕,害怕自己就这么死在这场混乱的战斗中。可要不是钟子玉,他早就冻死在北里不知哪个地方,说起来还是应该感谢他的。
莫遇睁着眼,真真切切地看着那原本应该柔软的拂尘,入了他的胸口,前端的灰白色兽毛染了他的血,由白变红,他抬眼看着那老道士一副不可思议的模样,心道,还真是个好计谋呢,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只可惜被他搅黄了。
眼前的事物又变得更加不清,迷迷糊糊之间到处都是重重叠叠的影子。他向后倒去,意料之内地倚上一个温暖的胸膛。
他知道是钟子玉。
那剩下的一伙人见不知从哪里冒出个毛头小子,还平白为钟子玉受了释空道长的一拂尘,都愣在原地。
杀钟子玉是没错,可这毛头小子算什么回事?
钟子玉扶着他,什么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