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守善顿时一滞,根本辩驳不了。
此时。他忽然有一个明悟,或许他在湘西,那是一方土豪。可以呼风唤雨,打一个喷嚏。整个湘西地界也要震一震。
但是来到金陵,特别是在秣陵山庄之中,他什么也不是。
他再自视甚高,别人也不会把他当回事。
有了这个觉悟,罗守善笑容一收,改变了态度,诚恳道:“小兄弟,我是来给陈少负荆请罪来了。还请你帮忙转告一声。”
“负荆请罪?”祁象上下打量:“荆呢?”
罗守善胸口一闷,差点没憋出一口老血。当面这样问,不是打脸,而是往脸上踩啊。
“……开个玩笑,你不要介意呀。”
祁象适可而止,话峰一转:“不过陈别雪他也明确说了,这事交给我全权负责。你要请什么罪,还是要和我谈。”
“如果你真是不想和我谈,那也没关系……”
祁象顺手一指:“门在这里,请回。慢走。”
罗守善又是一闷,真想转身走人。但是脚下却像生了根似的,让他一动不动。陷入了挣扎犹豫不决之间。
祁象也没催促,招来旁边服侍的人,让他端上一杯浓茶,自己慢慢细品。早上喝浓茶,貌似不是养生之道。不过,的确提神醒脑。
一杯茶入肚,祁象顿时感觉精神焕发,清气层生。
就在这时,罗守善表情凝重。目光深沉道:“小兄弟,真的不能通融?”
“可以通融呀。”祁象点头道:“我就在山庄住一天。你明天再来,指不定陈别雪回心转意。答应见你了。要是还不成,也没有关系,你可以来个三顾茅庐啊。”
“负荆请罪、三顾茅庐、程门立雪……”
祁象热心指点道:“几个典故,一起使上,哪怕陈别雪是铁石做的心肠,估计也会被你感动,然后……”
“小兄弟,我不是在说笑。”
一瞬间,罗守善郑重其事,眼睛充满了无奈之色:“此事,关系到我排帮上下,上千年的基业,以及数万兄弟姐妹家人的前途命运,不能有丝毫差池啊。”
祁象很冷酷:“那是你的事情,与我们有什么关系?”
罗守善懵了:“那可是数万人……”
“不要说数万,就是数十万,又怎么样?”祁象语气十分漠然,堪称是冷血无情:“世界每年,都有几十万人丧生,死于非命。我们又不是神仙,能够一个个顾得过来?”
“再说了,如果真是生死攸关,你可以去报案嘛。”
祁象淡然道:“我们每年交那么多的税,国家有义务,也有责任,保障我们基本的生命财产安全。如果你预测到了什么灾害发生,直接去求国家庇护就行了,又何必上门向陈别雪求助呀?”
“说句不好听的,对于国家机关来说,陈别雪就是只小蝼蚁,一百个他加起来,也不够国家收拾。他既不能翻江倒海,又不能破山碎岳,更没有逆天之力,能帮得你什么?”
祁象趁机黑了陈别雪几句,不过也是大实话。
陈别雪再厉害,在这个末法时代,充其量最多是以一敌百。但是换成几十个训练有素,武器弹药充足的士兵,他也只有被轰杀成渣的份。
“国家……”
适时,罗守善苦笑了下,他心里却十分清楚,向陈别雪等人求助,最多是请神容易送神难,起码能送走。
但是向国家求援,就怕是引狼入室,鸠占鹊巢,排帮上千年的基业,就不再属于他了。他权衡利弊,自然懂得两害相权取其轻的道理。
忽然,罗守善一咬牙,问道:“小兄弟,听说过秘境吗?”
“嘿,早该这样了。”
祁象立即精神一笑,笑逐颜开:“做人,就该这样坦诚,干脆利落一些,直接诱之以利,还怕我不上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