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两顿,付闻歌决定去小院跟周云飞他们搭伙,中午天天去,晚饭看情况。方婶j-i,ng打细算,一个月才收他五块钱饭钱,甭管是吃炒菜还是吃卤子,总归顿顿都能见着r_ou_。
晚上回家晚了,白翰辰又经常带他去吃宵夜。他觉得自己好像还胖了点儿,不知道阿爹和奶奶打哪瞧出来他瘦了。
往校门口走着,俩人正说着话,碰上郑宏晟带着位身材高挑的姑娘迎面往过走。陈晓墨的表情瞬间失落,原本抬着的头顺势低下。付闻歌有心把他拽到小路上避开那俩人走,可谁知郑宏晟主动打了招呼。
郑宏晟把那姑娘带到他们面前,引荐道:“这是我未婚妻,宁芳。宁芳,这是陈晓墨和付闻歌,我跟你提起过。”
付闻歌觉得自己可能有点多心,感觉郑宏晟的话像是专说给陈晓墨听一样。许是为了断陈晓墨的念想吧?他想。又看宁芳大大方方朝陈晓墨伸出手,不由得心里一揪。
陈晓墨垂着头,见肤若凝脂的嫩手伸到面前,立时仓促地握住,随即赶忙放开。早听周云飞说郑宏晟有未婚妻了,今日碰上,当真令他心里的那点念头灰飞烟灭。
付闻歌也与宁芳握了下手,客气道:“听说宁小姐是念师范的,现在在做老师么?”
“已经辞了,过完年要陪宏晟去法国留学。”宁芳的言谈举止尽显大家闺秀风范,既不拘谨也不张扬。那清秀的脸上未施脂粉,全是最自然的美。她个子高挑身材纤细,与满身书卷气的郑宏晟站在一起,真称得上是一对璧人。
付闻歌感觉身旁的陈晓墨气息一绷,忙问:“留学?郑学长,没听你提起过啊。”
郑宏晟稍显尴尬:“岳父说,学医不如学药,让我去国外读个博士再回来。”
出国留学的钱依旧是岳丈家给出,虽无须与外人道,总归是教他底气不足。宁芳这次过来,便是带父亲的话给他:过年回家完婚,然后小两口一起去法国,女婿念书,女儿陪读。
“欧洲局势乱哩,现在出去,怕是不安全。”陈晓墨的声音听上去有些发抖。他可以把念头埋在心底,藏着掖着不让它出来。但一想到往后就瞧不见郑宏晟人了,他这心里跟被钝锯锯似的,撕扯得生疼。
没等郑宏晟接话,就听宁芳道:“男子汉大丈夫,该是出去长长见识。便是乱也无妨,有我陪着他呢。”
且说她看似个弱质女子,却有这番气魄和见地,不由教人侧目。又如此情深意重,当真是令郑宏晟说不出半个不字。尽管他也想像秦雪晖那样无拘无束地生活,追寻真正与自己灵魂相契之人,却终归是不敢辜负了岳丈和未婚妻的心意。
“说的是哩,宁小姐,巾帼不让须眉。”
陈晓墨说完,冲两人点了下头,拽着付闻歌匆匆离开。再待下去,他怕心里的血从喉咙呛出来。爱上一个人有时仅仅是瞬间的事,但要彻底埋葬掉一份感情,则须经年累月,往往能教人脱层皮。来不及说出口的话永远没机会再说了,只能在心里默默地祝福对方一生幸福安康。
被陈晓墨拖着走出校门,付闻歌看他肩膀止不住地哆嗦,忙摸出手帕递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