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闻歌在迎春花前站定,边看花边随意地问:“容先生明天几点手术?”
“九点,我应该下午就能回来。”白翰辰左右看看,确定没人注意自己,用袖子拢住手掐下一朵迎春别到付闻歌的耳边,端详片刻笑道:“唔,我媳妇真好看。”
付闻歌把花摘下来捻在指尖,笑着责怪道:“讨厌,你没瞧见那立着不许攀折花草树木的牌子啊?让教工看见不得罚你款才怪。”
“嘁,我把这学校买下来,我看谁敢罚我。”白翰辰稍显傲气地勾起嘴角。
付闻歌撇撇嘴:“你这种人最招人烦了,自以为是,真觉着有钱就没有办不成的事儿?”
“诶,这话你还真说对了,能用钱解决的那都不叫事儿。”白翰辰淡笑,“往大了说,这世上钱买不来的有三件事,诶,你觉着是哪三件?”
付闻歌垂眼琢磨了一阵,说:“生死、爱情、还有……”
见他想不出来,白翰辰弓身轻道:“有钱难买爷高兴。”
“那你现在高兴么?”付闻歌把花抵到唇边,挑眼望着他。
“刚娶媳妇就要当爹了,我要再不知足,老天爷不得劈我啊?”
握住执花的手,白翰辰在那迎春花瓣上落下一吻,自当是隔着花亲个嘴儿了。
到了天津,白翰辰先带孙宝婷去吃饭,然后一起去医院探望容宥林。趁母亲在屋里和父亲他们说话,白翰辰出门去寻医生,护士说医生要和家属进行术前谈话。其实偏房生孩子这种事他们不需要出面,可现在白育昆身体那样,手术中要是出现什么问题他怕老爷子一着急背过去。
手术是很早之前就定下来一定要做的,医生怀疑是前置胎盘,自己生怕难产。白翰辰听不大懂医生说的那些专业术语,之前问了问付闻歌,得知这种情况非常凶险,搞不好上了手术台就下不来了。可不上手术台更危险,只能求菩萨保佑千万别出问题。
在办公室里坐定,简单寒暄了两句医生便切入正题:“目前来看容先生的情况还算稳定,虽差几天未足月,但估算孩子有五斤重,剖出来该是能成活。不敢再等是怕万一自发进入产程,有可能引起大出血。”
“是,之前有听我父亲提起过。”白翰辰点头应道。
“不过手术过程中也有可能大出血。”医生面色凝重地将一份文件推到他面前,“胎盘剥离过程中出血有可能达到两三千毫升,这大约是人体内一半的血量。一旦出现这种情况,为保命只有切子宫一条路可以选。白先生,如果您同意我们在遇到紧急情况时进行相应处置,请在手术知情书上签字。”
白翰辰低头看了会文件,觉着这东西怎么着也该让他爸来签,于是对医生说:“您稍等一会,我去找下我父亲,这事儿得他拿主意。”
医生点点头。
拿着知情书回到病房门口,白翰辰敲敲门,把白育昆从屋里叫出来。父子俩于灯光昏暗的走廊里站定,白翰辰将医生的话逐字转告,又安慰道:“爸,医生只是说有可能大出血,您别往心里去。”
白育昆的眼角堆起沧桑的纹路,面上挂起浓浓的忧虑。他沉默许久,尔后顿了下手杖,轻道:“翰辰,爸求你件事。”
白翰辰心里忽悠了一下,挤出丝笑:“有什么事您说就是了,怎么还求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