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英、刘兵等人坐着考斯特前往成津。在成津县境内,县委书记曾昭强和代县长周福泉站在公路边,恭敬地候着。考斯特停下来,市政府办一位年轻的工作人员下了车,道:曾书记、周县长,请上车,坐考斯特一起到竹水河工地。
曾昭强上车时,第一眼就看到面容沉静的侯卫东。他先与吴英、刘兵打了招呼,与侯卫东握手时,他在手上加了力度,道:侯局长,竹水河二期水电项目,还需要你大力支持。
侯卫东道:成津竹水河的水文条件很好,基础工作也扎实,市局会全力促成此事。
在竹水河看了现场,一行人在煤炭疗养院吃了竹水河野生鱼,由于下午还有事情,吴英离开了沙州。
成津县县委书记曾昭强将水利厅副厅长吴英、沙州市市长刘兵、农机水电局侯卫东等人送到了成津与沙州交界处。下车,挥手告别,直到看不到车影子,他脸上的笑容迅速消失,扭头对代县长周福泉道:明天樊得财要来,我觉得侯书记的思路是对的,就按照侯书记的思路与樊得财谈。
周福泉最知前因后果,道:按照侯书记的思路,谈判十有八九没有结果。
曾昭强道:还得实事求是。交代完以后,他坐车朝着沙州而去。
代县长周福泉心情很是复杂。在他心目中,侯卫东是一个很强势的县委书记,而且手眼通天,可是在阴沟里翻了船,被曾昭强阴了一把,这让周福泉面对曾昭强时总是有很强的提防之心。
“曾昭强心机太重,与他搭档,谁知什么时候会被他连骨头带肉吃掉。周福泉此时开始怀念一心做事的前县委书记侯卫东。
曾昭强坐在车上,靠着柔软的车垫子,回想着侯卫东陪伴着吴英来视察时的神情,心里莫名烦躁起来,暗道:我的心是否太急了,将侯卫东得罪得太狠?转念又想,革命不是请客吃饭,失去了这次机会,说不定就只得在县长职位上退休。等到侯卫东掌权时,我早就是退休老头儿了,根本不必怕他。‘
曾昭强仔细想了想自己的所作所为,他和侯卫东的冲突都是发生在县委常委会上,可以归为观点不同,并没有明显的破绽让侯卫东抓住。他下了结论,无论从各个方面来看,侯卫东也不会识破自己的小花招。尽管有如此结论,可是沙州自古就有欺老不欺小的说法,回想着侯卫东与吴英低头说话的姿势,他的心里就觉得堵得慌。
到了沙州易中岭的别墅,院子里停了好几辆车,其中一辆宝马是黄子堤下班以后的专座。曾昭强这一段时间经常与黄子堤在一起,故而看见黄子堤开这部车。
上了楼,易中岭、黄子堤正坐在客厅里聊着天,等到曾昭强上楼,易中岭道:昭强都到了,’粟铁拳’怎么还在啰唆?
“粟铁拳是公安局粟局长,他长期搞刑侦工作,被人称作粟铁拳,当然,敢称呼他为粟铁拳的都不是一般人物。
等了一会儿,黄子堤接到粟铁拳的电话。黄书记,南部新区出了杀人案子,死了两个人,我来不了。
黄子堤笑道:老粟,你现在是公安局一把手了,何必亲力亲为,让手下分管刑侦的副局长去办就行了。
“看了现场,夫妻俩被杀,马上要开案情分析会,确实来不了。
放下电话,黄子堤道:’粟铁拳’有事,来不了,中达到省里去了,今天晚上的麻将是打不成了。
“让黄二过来。易中岭建议道。
“黄二是小字辈,别让他跟着我们瞎掺和,让小胡过来,陪我们打几圈。
过了一会儿,又来了一辆车,一阵嘻嘻哈哈的笑声传了过来。两个个子高挑的女孩子走进门,其中一个坐在黄子堤身旁的沙发上,道:黄哥,你好久都没有招呼我了。
易中岭道:胡余,你怎么一来就黏着黄哥。给黄哥重新泡杯茶去,再去把楼上的麻将摆上,我们差个角,等会儿你来凑角。
胡余眼波荡漾,身体紧靠着黄子堤,道:你们打得太大了,我不敢上。
黄子堤道:我给你出本钱,输了算我,赢了算你,但是不准故意让着黄哥,大家公平打。胡余笑呵呵就上了楼。
女孩子普通话说得很好,明显不是本地人,口音中带着些北方味。曾昭强以前在北方当过兵,对北方女孩子的口音很熟悉,禁不住多看了她的背影两眼,暗道:黄子堤当真是潇洒,做这些事都不背着我。他一方面感到成为心腹的高兴,另一方面也觉得黄子堤过于大胆,未必是好事。
麻将桌子在二楼,四人坐了下来。另一个女孩子搬了椅子,坐在曾昭强身后,她挺文静,只看,不说话。
麻将搓到了12点,曾昭强已是睡眼蒙昽,只是黄子堤兴趣颇大,他只能舍命陪领导。到了1点,黄子堤自摸了一把,他打了个哈欠,伸了伸懒腰,道:我得走了,明天还要开大会。
胡余道:太晚了,我不想开夜车,搭大哥的顺风车。
另一个女孩不会开车,道:胡余,你坐大哥的车,我怎么办?
胡余掩嘴而笑:这么多免费驾驶员,还怕没有车坐。
易中岭道:刘瑜就坐曾书记的车。
到了院子,曾昭强打开车门,刘瑜坐到了副驾驶位置上。等到曾昭强开车走了,易中岭悄悄对黄子堤道:老板,后面的房间准备好了,你就别回家。
黄子堤看着风情万种的胡余,咽了咽口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