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哥儿说得好!”罗振权带头喊道。
“佐哥儿此言甚善。”梅成功微笑颌首。
“佐哥儿说的总是没错的。”茶茶道。
“还能有人比佐哥儿说得更对的?”棋妙道。
徐元佐哈哈大笑,道:“看,果然是人心所向!”
沈玉君往自己身后看去,却是几个五大三粗的沙兵壮汉,一脸茫然懵懂的模样。不由一阵气恼,只觉得徐元佐身边尽是谄媚小人。不由快步朝前走了。
罗振权故意压低了步速,跟徐元佐沈玉君拉开了一截,小声问棋妙:“佐哥儿刚才说什么?”
“我走神了。”棋妙坦白道。
罗振权望向茶茶。
“我没听清……”茶茶低声道。
梅成功终究比他们强些:“佐哥儿是要在京师开个客栈。”
众人这才哦了一声。纷纷道:“这么一本正经地问咱们,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呢。”
的确不算什么大事。真正的大事是徐家店铺的清算盘账。
徐家在京师一共有五家店铺,在徐元佐来之前,兵马司、锦衣卫已经过来“关照”过了。五家铺子的掌柜忧心忡忡,给松江方面写了书信讨要方略。回信未到,徐元佐先到了。到了之后就宣布:店铺里的存货要转卖出去,铺子也卖掉。凡是店里的雇工人,包括掌柜在内,愿意回江南的便回江南任职。工食银加两成。不愿意去江南的,多结一个月的工钱,自此两清。
五位掌柜都是当初跟着徐阶入京的老家人,当然是要回松江的。其他伙计有顺天府人京师本地人,也有北直其他府县的,大多选择留在京师。谁都知道现在徐阁老日子不好过,这些店铺迟早要易主。
徐元佐请所有雇工人聚了个餐,也算是好合好散,一边缓缓出货,一边叫掌柜的寻觅铺面买家。至于实在出不去的货。他打算带去辽东,反正船空着也是空着。无论是做见面礼,还是转手卖掉。都不会吃亏。
这五位掌柜之中,徐元佐最为看重的是徐家的一位老仆人,徐平。徐平今年五十有二,人却精神得很。他在五人之中话不多,却颇有威信,见面便给人一种很是靠得住的感觉。
徐元佐当日跟五位掌柜见面,眼睛就总是不自觉地落在徐平身上。用时下的话来说,此人气质感人,好比赤金在地。令人不能忽视。
因为有心让徐平主持京师会馆,徐元佐便在聚餐之后单独找了他说话。
“徐掌柜。京师这边铺子虽然关了,但是人不能全走。”徐元佐道。
徐平点了点头:“难免来个人。需要服侍。”
徐元佐道:“现在朝中不利我家的宵小颇多,若是打着徐家的招牌,难免不利。我是想弄个云间会馆,非但招待家里人,也招待同乡在京师的士子、商贾。”
徐平微微点头道:“少爷是想留我在京?”
“正是。”徐元佐道:“京师这边的账目清楚明了,几位掌柜都是用心做事的人。尤其以您稳妥可靠,最适合开创事业。若是您老日后思乡情盛,再叫别人接手也容易些。”
徐平面色平缓,内心中却是激动不已。这是毫无保留的信任啊!他道:“少爷过誉了。我自幼受徐家的恩惠,自当用心效力。”
徐元佐不多客套,当下将自己要买的屋舍形制、地段价位都跟徐平说了,道:“之前徐家铺子里的工人,我是都已经遣散了。您若是觉得谁堪用,就再叫回来,工食银总是要比过去加一些的。”
徐平刚才还在想,既然徐家还要在京师占块地皮,怎么就冒冒失失地将人都遣散呢?此刻听了徐元佐如此一说,方才知道这位少爷不是冒失,而是帮他开路。若是直接将铺子伙计转入会馆,谁能保证徐平就各个都喜欢呢?现在先遣散再聘用,正是让徐平有了余地,好用他自己顺手的人。
“不过要注意,得咬死这会馆不是徐家的。”徐元佐道:“银子是云间商人凑的,你只是重金受聘,跟徐家没什么关系。”
“我省得。”徐平咧嘴笑了笑。
徐元佐又道:“再有就是要麻烦掌柜的给我找些可靠的辽人。最好通晓蒙古话,女真话的,我要去辽东游历开拓眼界,少个当地的向导。”
徐平想了想,道:“这事倒是不麻烦,眼下就有一人,乃是店中大伙计,十年来也算兢兢业业。他就是辽阳人氏,眼下族中亲人还在辽东。”
徐元佐喜道:“这不正是凑巧了么?请掌柜的带他来见我。”
徐平应诺而出。
翌日一早,徐平便带着刚刚失业就又上岗的大伙计来了。
说是大伙计,其实人却不大,只有二十六岁。他父母本是小商贾,从京师贩些南货去关外,因此与徐家的店铺有了生意往来。时日久了,彼此信任,便将十六岁的儿子托付给了徐平,从学徒一步步做到了大伙计的位置。
若非徐家店铺关门,这伙计很快就能升任二掌柜了。
“此子姓石名铁,正是生在辽东的。”徐平带着石铁见了徐元佐。
徐元佐颇为礼贤下士,亲自走来拍了拍石铁的手臂,果然筋骨如石,肌肉如铁,不由赞道:“好健硕的壮士!”
石铁瓮声瓮气道:“见过相公少爷。”
“他们都叫我佐哥儿。”徐元佐笑道。
“佐哥儿。”石铁顺口就跟着叫了一声,就像是个纯真无邪的少年一般。
徐元佐心中已经很是满意,请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