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青笑着摇头道:“我可不能算他的师父,他啊,可是老狐狸的高足。”
“老狐狸?”张振跃反问了一句。
邹青笑道:“杜江那只老狐狸,善于慧眼识珠啊。”邹青故意提到了杜江,也是让张振跃对唐天宇重视起来。杜江最近两年在渭北官场混得风生水起,与邹青及张振跃也算熟识。
张振跃有些诧异问唐天宇道:“你跟杜江是什么关系?”
唐天宇也不隐瞒,笑道:“杜书记是我的老领导。”
张振跃摇头叹了一声,道:“杜江这两年让人刮目相看啊,原本以为他也跟我们一般停滞不前了,没有想到还能焕发第二春。”
官场便是这般,有人欢喜有人愁。
唐天宇知道邹青与张振跃这两人,尽管级别不高,但在渭北官场却是极有根基。邹青的基础在震源县,而张振跃的根基在省城。唐天宇淡笑道:“邹书记和张厅长都是老骥伏枥志在千里的人。这第二春也是迟早会到的。”
张振跃笑道:“老邹,这第二春我是不想了,太累。若是你迎来了第二春,倒是好好往上面走一走。至少到副部级的位置再停下。”
邹青苦笑道:“还是别痴心妄想了,踏实做好本职工作,安心退休才是。”
与官场前辈聊天能长很多见识,唐天宇发现邹青和张振跃尽管谈话随意,但话题及内容极有分寸,不会牵扯到党政上来。邹青与张振跃都是唐天宇看不太透的人物,官场摸爬滚打这么多年,挫折遇到不少,两人都已修炼成精。
大约到了晚间十点左右,邹青与唐天宇两人一起打的赶往省委党校宿舍。坐在的士上,邹青笑着递给司机一根烟道:“车上抽支烟可以吧?”
司机倒也随和,接过烟点燃,道:“随意。”
邹青随后又递了一根给唐天宇,唐天宇早已掏出了打火机,先为司机点燃香烟,然后又为邹青点燃。
邹青吞云吐雾之间,略显憔悴与沧桑,道:“我在震源县工作这么多年,深知为官不易,有时候并非人力所能控制,更重要的是顺应天时地利人和。小唐,尽管你如今用一年的时间走完了不少人十多年的路,但我还是要提醒你,要小心谨慎,步步为营。在官场上不能轻易相信任何人,包括我,包括杜江。”
唐天宇却摇了摇头,道:“若是对待什么事情都本着怀疑的态度,那人生还有什么乐趣呢?”
“人生乐趣?”邹青觉得唐天宇口中突然蹦出这么一个词有些奇怪。
唐天宇抽了一口烟,脸上露出了微笑,道:“对!我想要享受人生,尽管踏上了复杂的官场,但我觉得只要凭良心去做事,一定还是能够得到快乐。”
“凭良心?”邹青苦笑着摇头,暗道唐天宇还是很年轻,将很多事情看得太简单了,道:“这可是很难的啊!”
“我所谓的凭良心,便是六个字,为官者,造福者。既在一方,便要守得一方富裕。在我的眼中,邹书记其实已经做得很好了,震源县的百姓很幸福,你是我的榜样。”唐天宇不失时机地拍了一下邹青的马屁。
邹青不再多言,咀嚼着唐天宇的话,从略显幼稚单薄的观点之中,能读出一些沧桑的气息。正如唐天宇看不清邹青,邹青突然发现自己读不懂唐天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