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
“是比较冒险,但是常曦,我们不要和楚国的人打硬仗。广济的楚军带了不少粮草,我们用笨办法,先烧他们的粮草,然后趁他们混乱的时候,派一支兵队从前路拼杀。而驻扎在浒牢关这边的楚军看到火光,一定知道遇袭,然而他们那时也就分`身乏术了,一方面想要守住浒牢关前的驻地,一方面又想去救援广济官道上的楚军,即使玄啸再厉害,一心二用也必然会使兵力大打折扣,我们很有可能让他们退出浒牢关几十公里。”
“这招虽险,但不失为一个取巧的好方法。”蓟常曦收回目光,“那么我们何时行动?”
“广济官道位处风口,过两天星象北移,我们就借一阵好风吧。”
帐中的人几乎都默认了这样的安排,事到如今,也别无他法。蓟常曦看了一眼蓟常聆,就见对方冲自己笑了笑。他明白,自己二哥已经彻底断了后路了,不是蓟家死,就是楚军亡,和玄啸之间那些无法说出口的感情,也只能随着战戟鲜血一同倾覆在黄沙滚滚的战场。
回到自己的营帐里,嬴城问道,“刚刚你是怎么了?脸色那么难看。”
“这段时间,你每天都说我脸色难看,都该习惯了。”
“和以前也不同。”嬴城坐在蓟常曦身边,蹙眉看了他一会,“是不是晚上和小鹤出去巡夜的时候着了凉?这两天你哪都别去了,好好在帐子里待着。”
“是啊,养精蓄锐,等着两天后。”蓟常曦笑着转头对上嬴城的目光,他看着眼前这个人,一直没舍得移开眸子。
“怎么了,目不转睛的。”
“王爷……”蓟常曦抱着嬴城,将脑袋埋在他颈边,很小声的说道,“其实……我有一点点担心。”
心里一软,嬴城温声道,“别担心常曦,其实……我一点儿都不想让你去战场,可是……”这就是现实,现实中我们没得选择。心中的忐忑和害怕一直就没有消退,嬴城在来到北疆后,总是患得患失,他经常担忧着蓟常曦会不会出事,蓟家能否平安渡过这一关。每每想到最后,他都会睁着眼睛到天亮。
“我们都能活下去的。”他安慰蓟常曦,“不会死。”
蓟常曦碰了碰自己的腹部,最终只是安静的靠着嬴城,什么也没说。
两天后,北风渐起,夜晚的云层浓重而压抑,一点月光也无。枯叶被卷的漫天飞舞,又被全部抛弃于沙尘中。
借着黑暗,大梁阵营中,一队精兵出动了。
蓟常曦和蓟常聆共同前往了石盘路,这次行动只许成功容不下任何的失败,所以每个人的神经都绷得很紧。
石盘路很不好走,到处是碎石和凹凸不平的坑洼。然而也正因为如此,平日根本无人会注意到这条小路。
他们沿着楚军营帐驻扎的位置,绕成一个圆状,将敌方士卒包围在范围之内。蓟常聆则是掩藏在楚军的正前方,只等蓟常曦那边行动之后,就能发动进攻。
观察了一下四周动静和风力,蓟常曦让所有人随时待命。
此刻要说不紧张那是绝对不可能的,实际上,蓟常曦觉得自己握着弓箭的手都在轻轻颤抖。在几天前,若问他是否能毫无顾虑的准备这一仗,自己一定可以给予肯定的答案。可是在得知有了身孕后,他出现了迟疑,蓟常曦突然发现自己竟然也会有这么渴望活下去的时候,和肚子里的孩子一起。他想和嬴城还有家人远离这个是非纷争之地。有这样的想法会很致命,因为人会犹豫和软弱,那是非常糟糕的一件事。
压下心头所有的思绪,他最后看了一眼昏黑的天空,重新注视着营帐的目光变得坚定,终于,他低声说道,“时间,差不多了。”
嬴城守在浒牢关关口,看着不远处仍旧一片平静的楚军军营,心中紧张几乎令他坐立难安。只要常曦那边发动夜袭,那么不久后,这边也将会烽火冲天,一场混战不可避免。
常曦……一定要没事才行。
随着时间的推移,嬴城的心情没有得到丝毫缓解,反而越来越不安。
他不停的走来走去,也不知自己到底在烦躁什么。大敌当前,如此关键时刻,千万不能自乱阵脚。
就在嬴城努力平复的时候,小鹤满脸挣扎和纠结的走了进来。他看见嬴城,欲言又止,结果只能颓丧的坐在椅子上,像是在生闷气。
“怎么了小鹤?是不是前方有消息了?”说着,一个激动,嬴城差点就要出去看看情况。
小鹤及时拦住了他,“没有,常曦哥哥那边应该是还没行动,王爷别着急。”
按时辰推算,也该开始了,为什么到现在还是没有动静,难道……出事了!?
嬴城脸色一变,有些拿不准事态发展。
小鹤偷偷瞄了一眼,看对方神色莫测的样子,终于,像是下了什么重大的决心似的,视死如归的说道,“王爷,有件事……我一定要告诉你。”
“什么事?”嬴城现在的心思根本不在这里,所以只是本能的应了这么一句。
“常曦哥哥怀了你的孩子。”
这句话说得又轻又快,导致嬴城没听清,不过注意力还是放在了小鹤身上,“你刚刚说什么?我没听清。”
小鹤略郁闷,好不容易鼓起勇气,结果对方完全心不在焉,一点都不把常曦哥哥的事情放在心上。心里一生气,他大声道,“我说,常曦哥哥有身孕了,两个月了,王爷你都不知道吗!”
这就像一阵惊雷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