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骑卫们幽灵一般消失在这间客房中。
罗维仍是陪郑景枫站在窗前,“郑先生,当郁州主人的滋味如何?看着那些官员都对自己毕恭毕敬,心情怎样?”
郑景枫咬着牙,不作声。
“哦,还是我应该问先生当一枚棋子的感觉如何?”罗维又问。
☆、48求生还是求荣华?
郑景枫心中天人交战,不知该对罗维说什么。
不一会儿,郑家的院墙轰然倒塌,大火开始向邻居家蔓延。
“公子,”龙十抱着一个襁褓中的婴儿回来了。
“这是你家人吗?”罗维接过小婴儿抱在手里,“出了什么大的事,他还能睡的着。”
郑景枫几乎落泪,却只看着龙十。
龙十便说:“抱歉,我们进去,只有他被藏在井台边。”
罗维说:“没别的活人了?”
“是,”龙十说。
郑景枫若不是背靠着墙壁,一定已经瘫软到了地上。
罗维冷眼看着,他清楚上一世的郑尚书是个孝子,是个贤夫,是个慈父,还是个好兄长,总之这是个重亲情的人,这是他的优点,同样也是他的缺点。“他是你什么人?”罗维抱着婴儿问失了神的郑景枫。
“幼子,”郑景枫吐了两个字。
“公子,”十一几个人这时也回来了,他们带来一具尸体,还冲着罗维摇摇头。
“带着死人回来做什么?”罗维略一皱眉。
十三蹲下身,把死尸身上的外衣一扒,里面赫然是郁州府衙的公服。
“看来他们还很赶啊,”罗维看了一眼,便扭过头去,不再看了,对郑景枫说:“我们的知府大人也是怕了吧?说不定他们一开始就是这么约好的。”
郑景枫知道龙玄的规矩,出错者杀。难道他们真的已经等不及了?他们不相信自己的忠诚?这真的是杀人灭口,而不是罗维做的?
罗维关上了窗户,对郑景枫说:“只有死人才会保守秘密,你主子只信这个。”
窗外不断传来建筑物倒塌的声音,人们无助的哭喊声,浓烟滚滚,这条街笼罩在一片火海之中。
罗维小心翼翼地抱着熟睡中的小婴儿,“郑先生,他的命就在先生的一念之间了。”
郑景枫生怕罗维出手害他的幼子,这是他郑家唯一的独苗了,“你能让我父子活?”他问罗维。
“我尽力,”罗维说:“这世上哪有绝对的事?”
“没有物证了,”郑景枫又说。
罗维笑道:“狡兔尚有三窟,先生这么聪明谨慎的人,怎么可能只有这一处放东西的地方呢?”
郑景枫说:“如果我就只是一个笨人呢?”
罗维走近了郑景枫几步,脸上的笑容显得格外温和,“先生可别与我赌命啊,如果先生对我一无是处,那我不介意帮先生的主人一个忙。”
郑景枫冷道:“公子不想破案了?”
“想啊,”罗维说:“可是我这人从来不强求。先生帮不了我,我再别人可好了,我能知道先生的存在,自然也知道别人的,不是吗?”
“公子不知,我身边还是有人护卫的。”
“哦,名剑山庄吗?他们都死了。”
郑景枫无可奈何,这个罗维什么都知晓,让他别无选择。他求得是自己和家人的一世荣华,可是家人除了这还在襁褓中的幼子,都死了,连命都没了,还谈什么荣华?现在他求得不再是荣华,而只是活命了。
☆、49郁州愁云
“给他松绑,”罗维见郑景枫已经服了软,才对七子说道。等七子给郑景枫松了绑,罗维把小婴儿放到了郑景枫的怀里,“你们把他养得很好,胖呼呼的很可爱。”
郑景枫机械地抱着幼子,他已不知道未来等着他们父子的是什么了。
郁州知府杨著已经要疯了。郑景枫失踪,他已经如热窝上的蚂蚁一般坐立不安,朝廷来查案的御史还在这儿盯着,让他又不敢明目张胆地派人去找。现在郑家又失了火,杨著是再也坐不住了,亲自带着人来救。可是郑家在平民街市里,街深巷窄,隔着几条街都站满了张望火情的老百姓,杨著带着人硬是寸步难行。
孙老板看着对面客房的灯灭了,便打了一个响哨。
行凶的人,赶来拦人的官兵都一下子作鸟兽散,转眼都跑没影了。
老百姓们愣怔了一下,但还是自家的财产要紧,眼看着这大火就要烧毁这条街了,什么也顾不上了,纷纷忙着救起火来。
大火烧了一夜。
第二天清晨火被扑灭后,整整一条街都烧没了。
杨著呆愣愣看着面目全非的街道,倾家荡产的百姓哭倒在他的面前,可杨著却只想着是谁对郑景枫下的手?郑景枫藏得那么深,谁会知道他?左相三子罗维可能已到了郁州,难道是他?不可能,这种事就算他曾是二殿下的伴读,也不可能知晓。那是怎么回事?他们中间出了内奸?那这个内奸又会是谁?
郑家人的尸体一具具被抬了出来。
杨著强忍着恶心,上前一一分辨,他想知道郑景枫是不是在这些尸体中,如果真这样反而好了,那就表明他们郁州还不至于出事。尸体全都呈焦尸状,连男女都分辨不出来,面目全非,杨著看了半天也看不出谁是谁。
郑家的灭门惨事成了郁州街头巷尾人们口中的谈资。
郑家主人只是知府衙门的个师爷,怎会结下如此大的仇怨,硬是招来灭门大祸?还是说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