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公公没办法,只得带人在大门口等着。他看看这周围,倒是没有旁人,再一想又觉得自己这是在犯傻,这一路走过来,随便一双眼睛看到他们这一行人,太后都能知道自家万岁又来看罗维了,瞒也瞒不住啊。
司马清沙走进罗维住着的宫室里,发现这宫室里门窗大开,本该在床上躺着养伤的人,这会儿却不见了。“罗维?”司马清沙顿时就慌了,马上大声喊了起来:“来人,人呢?!”
门外守着的太监忙跑了进来。
“锦王人呢?!”司马清沙指着被褥还在,人却不见的床榻大声问道。
太监们一直守在门口,这会儿进来看见床上的人不见了,都傻了眼。
“罗维,罗维?”司马清沙喊了几声罗维的名字,看太监们还傻站在那里,便又怒道:“快去找人啊!”一边在脑子里慌乱地想着,罗维跑走了?不可能啊,腿断了的人,走路都走不了,怎么跑?是有人进来帮他跑走了?也不可能,这皇宫是想进就能进的?谁能有这么大的本事?大周已经不认罗维,罗维就是跑,又能往哪里跑?
“陛下,”就在宫室里的人要出去找人的时候,老王太监匆匆忙忙地从这宫室的侧门跑了进来,说:“回禀陛下,王爷在后花园晒太阳,没走。”
司马清沙的心这才不慌了,说:“你带他去的?”
“奴才将王爷抱过去的,”老王太监说:“王爷今天的精神不错,也吃了东西,他说看外面的阳光不错,想出去看看,奴才就抱他出去了。”
司马清沙往侧门走去,这事总算能让他高兴一下了,罗维肯吃东西,想到外面看看,这人是终于发完了脾气,不再闹了。
老王太监跟在司马清沙的身后,擦了擦脑门上的汗,罗维今天主动开口跟他说话,把他都吓了一跳。见天日了,老王太监现在只有这个感觉,罗维不闹,人安静了,肯好好活着,他的日子也就好过了。
司马清沙出了侧门,突然就停下了脚步。
老王太监跟在后面,收步不及,一下子就撞到了自家万岁爷的后背上,他刚想下跪求饶,可眼前看到的情景,让他与司马清沙一样,不敢动也不敢说话了。
地上有血迹,顺着这血迹,一路看向花园的那一簇蔷薇丛里,罗维半个身子趴在了井台上。
老王太监这才想起,这后花园里是有一口水井的,只是这凝露殿太久没有人住,这井也跟着被废弃了多年。花园重修之后,这井被留了下来,连青石的井台都是刚刚修砌好的。
司马清沙看着罗维的身子一点点往井台的口里挣,连呼吸声都不敢出发来,生怕罗维发现他来了,再一拼命,在他拉住他之前跳到井里去,就一切都完了。
299不见他
罗维也只是在看打了花苞的这一簇红蔷薇时,看到了这口井,看着这口离自己最多只有十几步远的水井,罗维就像着了魔一般,拖着条伤腿就一路爬到了这口井旁。让罗维不满意的是,这井台垒得有些高,伤腿也已经疼得厉害,他撑了几下,也没能将身子撑到井台上。好容易将身子趴了一点到井台上,罗维下巴搁在井台上,往井里望去,这井很深,水是幽绿色的,井沿上爬满了青苔,藤蔓。
井中的凉气冲到了罗维的脸上,罗维这才开始想,自己爬过来是为了什么?这井看着这么深,井水也一定清凉,自己跳进去,是不是就无人能救了?想到这里,罗维像是才明白自己这一路爬过来是为了什么一般,原来是为了跳井啊。再摸摸身上,可惜玉鸳鸯没有带着,看来对卫岚的最后一个念想也没了。
就在罗维望着井水想心思的时候,司马清沙一步一步,没敢发出一点声音地走到了罗维的身后,伸出手终于能碰到这个人了,他好像才能重终呼吸了一般。
罗维落到了一个带着龙涎香的怀抱里,他回头,看见了司马清沙因为愤怒而扭曲了的脸。
“你就这么想死?!”司马清沙抱住了罗维,怒吼声也随即脱口而出,“在我的身边,就这么让你想死?!罗维,你知道外面现在有多少人想要你的命?!知道有多少人在逼着我杀你?!你的命是我的,你竟然敢寻死?!”
“那你杀啊,”罗维对于司马清沙的愤怒习以为常了,一脸冷漠地道:“你应该听劝,那些人不会害你。”
“你是不是真的不可能再……”
“什么再?”罗维打断司马清沙的话道:“我从来就没将你放在心上过,你是北燕的皇子也好,皇帝也好,我能用上你的时候,倒是会想你,其他的时候,你对我而言跟一个陌生人也没什么两样。”
司马清沙紧捏着罗维的双肩,几乎要将这瘦削的肩骨捏碎,“这就是你的心里话?我在你心里,只是一个陌生人?”
“现在是仇人,”罗维说:“我现在时常会想你,想应该怎么害死你!”
“王爷!”老王太监看这架式不对,忙在一旁大着胆子道:“你这是故意惹我们陛下生气啊!您这是究竟想干什么啊?”
老王太监这一喊,几乎被罗维激得要下死手的司马清沙反应了过来,“你想死,”他说话的声音也低了下来,道:“想我杀了你?我不杀你,我说过这一辈子你都只能待在我的身边!”
“我害死了你的父皇,”罗维说:“父仇你都不报了?司马清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