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禁哑然失色。
颜幕穿的是雪白衬衫,可是右边的手臂却已经被血染的通红,挽起的袖口浸满了血液,仿佛一捏就会有有无尽的猩红冒出来,他的左手紧紧捏着伤口,可是血还是不断从指缝中源源不断的溢出来。
“弟弟,你受伤了!”或许是血的颜色有提神的效果,裴钰的头脑立即就清明了不少,他爬到颜幕身旁,手足无措的注视着颜幕,丝毫不敢触碰他,好像碰一下他就会浑身疼一样:“怎……怎么办,我……我我……”
裴钰心疼的快要落下泪来,一急切,就又说不清话了,他用手点着自己的胸口;表达的意思是:需要我怎么做?
其实裴钰是晕血的,可关键时刻,他竟克服了这种天生的恐惧反应。
颜幕表情平静的摇了摇头,裴钰也是摇头,他坚信自己能为弟弟做些什么,情急之中,那不甚灵活的头脑也飞快运转起来,裴钰四下瞧了瞧,想起每每自己受伤时小柳都会拿出来的急救箱;一旦有了主意,裴钰撒腿就跑。
颜幕抓贼似地扯住了他:“别去,外面危险!”
裴钰又一屁股跌坐下来,神情是刻不容缓的焦躁:“一直流血会死的,真的会死!”裴钰不知道老是说别人会死是很不得人心的,他不断重复,以便让弟弟深刻的认识到这点。
外面的情况还不清楚,颜幕死活不让他出去,而裴钰看着他满手的鲜血,急得都快跳起来了,结果在万般无奈之下,他居然捧起颜幕的脸,在他嘴上叭的亲了一口:“乖乖的,哥哥去给你拿药来!要听话……”
颜幕瞬时呆愣了……他,居然被一个傻子当成小孩儿一般哄了。
这感觉可真是,颜幕眼角跳动了两下,最终,他深呼吸了一口气,而咬牙撑过了起初那真剧痛后,伤处倒也觉得并没有大碍,他曲起腿从地上站了起来,哪知道一时疏忽,裴钰嗖的一下就窜了出去。
“喂!——这个白痴。”颜幕无奈的喟叹一声,而外面一直不曾有动静,危险估计已经远去,他想这个冷枪的插曲算是过去了,也大模大样的走到沙发上坐了下来。
正在这时,保镖也纷纷撤回,毕竟保护主人的人身安全才是首要的责任。
“那人跳海逃走了,可能不远处有人接应,是否需要派人追赶?”
颜幕忖度了一下:“算了,不必。”虽然受了伤,可是颜幕并没有责怪保镖办事不利,那人隐藏的很刁钻,显然是个高手,而颜幕在电光火石的时间内极为短暂的看了对方一眼,却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脑海中立刻出现了相对应的印象。
对方可真是不惜血本,把这个人请来索他的命。
可是,失手了啊!颜幕觉得自己在那人的枪口下活了下来真是命大的不可思议。
想着想着,颜幕竟然淡忘了手臂上的痛楚,保镖无声无息的去请了医生来。
然而不足片刻功夫,裴钰不知从哪里找到了急救药箱,抱着它又一阵风似地刮到了颜幕面前,而医生又还没到,旁边就站着那么几个五大三粗的保镖,裴钰觉得自己应当仁不让的为弟弟处理伤口,他看着那还在零星滴血的手臂就心惊肉跳的,仔细一点,小心一点……想必是可以抵消先天的笨手笨脚吧!
保镖知道自家老板这个哥哥智商不怎么高,于是在一旁踌躇着要不要上前阻止他的行为,看那样子,好像把急救箱当成了过家家的行头,那不得把老板的手整残废么。
当然,颜幕不会放任别人把自己弄成残废,他伸出带血的左手,向裴钰招了招手。
裴钰咣当一声把急救箱放在了桌子上,然后开始没头没脑的在箱子里翻找起来。
颜幕苍白着脸竟是笑了出来,他知道裴钰是紧张的,傻子认真起来也是可爱的很,颜幕忍着痛,用尽量平缓的语气提醒道:“剪刀,找剪刀。”
裴钰仿佛得到了最高指令一般,迅速找来了剪刀,他钳动了一下剪刀,天真又严肃的问道:“怎么用?”
“把袖子剪开。”
裴钰依言行事;一旁的保镖傻了眼,觉得老板是疯了,竟然豁着自己的命跟一个白痴一块儿玩过家家——颜幕其实就是觉得裴钰这样傻头傻脑又非常听话的样子很窝心,不但言听计从,而且还是心系着你的,不管你喜欢与否,总会因为这样的存在而很有优越感,感情上的优越。
裴钰如临大敌一般的对着颜幕的胳膊,他用两根手指小小心心的掐起染血的布料,然后再拿起剪子伸入抢打出的洞口中咔嚓咔嚓的下剪,总之动作是很轻柔的,可能这是裴钰此生做过的最细致的事情了,细致的连眼神都有些发直。
颜幕看看自己的胳膊,又抬头看看裴钰的脸,只见他满头大汗,嘴角时而抽搐,倒好像受伤的人是他一样。
“你……”颜幕迟疑着发问。
“我……”裴钰也抬头看颜幕,好像呼吸都有点困难了。
颜幕觉得不对劲:“你怎么了?”
“血……晕!”
说完,裴钰竟是四脚朝天的往后仰了过去,而后无知无觉的躺倒在地,居然……晕了过去。
医生刚刚赶来,没治了颜幕,倒是先给裴钰瞧病了。
在粗略的检查了一番,最后得出结论:“他没事,昏迷应该是晕血导致的。”
果然,指望裴钰救命是不现实的,伤没处理好,他自己先晕了,众人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