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倾宇,算是栽了。
兰姨关切将茶水递与方君乾:“睡了这么久一定渴了吧,喝口茶。”
方君乾微笑接过。
“对了,公子让老夫传话给你……”老王爷皱着眉头,“这话也是为父一直想说的。今后切不可独身去小楼,大庆英武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谁也担待不起。”
“啪!”方君乾捏碎了手中的白玉杯,血沿着掌缘一颗颗坠落在被褥上,溅成美丽的血花。
慢腾腾转身:“他真这样说?”
看着儿子阴沉的脸色,老王爷居然不敢接话。
忽然发现……也许儿子真的变了。
虎出牢闸、龙飞九天的英武侯,再不是当初承欢膝下的幼稚孩童了。
身经百战,习惯立于万人之巅,他的一言一行显露出绝对的威严与震慑。
这种睥睨天下的霸气让他这曾经的大庆战神都倍感压力。
貌似公子的话没错呀,言辞得体诚恳关切的……老王爷搞不懂儿子为何如此愤怒。
肖倾宇,你想就此一刀两断吗?
真是笑话!
你我之间,怎可如此水过无痕!?
“我们,注定了没有结局。”
肖倾宇在心里这样说道。“既如此,相见不如不见。”
小院的门,从此对他紧闭。
当无双公子不相见一个人时,就不会让那人有任何机会。
小楼的灯火依旧从傍晚点至黎明。
依稀会有箫声从园中传来。
箫声里依然透着忧悒和寂寞,幽幽冷冷得直渗人心。
从那天起,总能看见一个人影在小院外徘徊。
静静伫立。
站得很久。
直至露湿重衣。
几回花下坐吹箫,银汉红墙入望遥。
似此星辰非昨夜,为谁风露立中宵。(黄仲则《绮怀》十六首之十五)
第八十三章
红枫落尽,秋去冬来。
皇城今年的第一场雪下得格外肆放。
鹅毛大雪纷纷扬扬从天而降,将大地覆盖上一层纯净的白色,一扫暮秋陈铺的凄艳残红。
极目眺望,天苍地茫。
江山万里,只剩下唯一的纯色。
大相国寺依旧香火鼎盛,佛号阵阵。此刻晨钟还未敲响,香客寥寥无几。
然而大雄宝殿内,一个气度华贵不凡的修美身影正在焚香点蜡。
他左手负在背后,漂亮**的右手拿捏着蜡烛尾端,将烛台上的红烛一一点燃。眩耀光圈一点点增多,将大雄宝殿渲染成迷离幻境。
他做的很专心,很仔细,似乎世上只有这么一件事值得他全身心投入。
当了尘方丈步进大雄宝殿,看到的就是万千烛光映照中的方君乾。
一领红巾、云纹玄服的方小侯爷在一片浩瀚烛海中,俊美犹如天上神祗,几让了尘睁不开眼睛。
心下感慨:如今的方君乾已有如此魅力,怕是过几年后他不经意的一个眼神就能让无数女子为之意乱情迷……
“大师别来无恙。”方小侯爷微笑着问候了了尘一声,手中却依然点着蜡烛,没有丝毫停顿。
不过没有人会认为他失礼,仿佛他的一举一动都是理应如此,理所当然。
他本该如此。
了尘双手合什:“方侯爷大驾光临,相国寺蓬荜生辉。”
方君乾将手中红烛优雅插上烛台,看着满殿烛光不由失笑:“‘蓬荜’乃大师过谦,不过这‘生辉’倒是真的。”
了尘和蔼道:“天寒地冻,小侯爷于此等天气参拜佛祖,可见心诚。”
方君乾淡淡一笑:“大师误会了,本侯可不是来参拜佛祖的。”他在满殿烛光中负手而立,“本侯只是听说近几日乃红线牵缘会,所以特地赶来相国寺凑凑热闹,谁知寺外姻缘桥人影全无。”
奇怪道:“莫非是本侯记错了时日?”
了尘解释道:“这红线牵缘会确是在这五天举办,前几日还热闹非凡,只不过前夜雪下得太大,地滑天寒的,游客们望而却步,这人自然就少了。可惜小侯爷来晚了几日。”
“原来如此。”方君乾颌首,语气中是淡淡的落寞,“又错过了……”
还以为如果他能来相国寺,自己至少可以见上他一面……
如今,想见他一面竟也变成了遥不可及的奢望。
了尘开解:“小侯爷无需沮丧,今日是红线牵缘会的最后一天,若是小侯爷空暇,可往姻缘桥一观,说不准这天定姻缘就在桥对岸。”
方君乾闻言冷讪:冰天雪地的,大相国寺除了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