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车。于雷甚至想,如果他们的命运是一场空难,那他在临死之前一定要热烈地吻他一
回,这样在走过奈何桥的时候,他才会觉得还不枉此生。
好在,飞机顺利地降落在了成都双流机场。
陈可显得很兴奋,他说这是自己第一次摆脱父母外出旅行。
他没有说的是一个更主要的原因,他自己都没有清楚地认识到这一点——和他一起
旅行的人,是他。事实很清楚,后面的一个原因比前者更有说服力,但等陈可认识到这
一点的时候,却已是很久之后了。
走出候机门,于雷看到一个胖胖的战士模样的人(主要证据是他身上的军装)手里
举着一张纸,上面写着:于雷。
于雷过去向他自报了家门。战士说蒋政委派他来接他们,以后的几天也都是他负责
给他们开车。
“你叫什么?” 于雷问。
“叫我小江就行了。”战士很腼腆地说。
于雷从小就和当兵的打交道。以前在辽东住着的时候,没有同龄人陪他玩,父母的
工作又忙,都是一群战士整天哄着他。他家里有两个勤务员,也都是刚入伍的小战士,
虽然年龄比于雷还稍大一些,但一直都叫他哥哥。于雷对家里的勤务员总是很照顾,整
天勾肩搭背象哥们一样,加上他父母的为人也厚道,所以勤务班的人都愿意到于家干活
。
于雷非常清楚怎么和战士进行沟通,所以很快就和小江熟了起来。小江说他巴不得
他们在这儿多玩两天,因为这么以来他就可以以出任务为名到处游山玩水,更何况在他
们面前也没有领导的压力。
陈可虽然也是军营里长大,但对部队的感情却不深。他父亲一谈起当年的往事就咬
牙切齿的。他总是说,当年单位里有个高干子弟,无论资历能力都不如他,但上面就是
卯足了劲要把他往上提,结果自己年限到了,上面又没有空出来的位子,只好复员回地
方。那个人提出来要帮他在地方上谋一份极好的职务,他拒绝了,因为他不能丢了饭碗
又丢了尊严。
在他父亲为事业而打拼的那几年,也是陈可挨鞭子挨巴掌最多的几年,从某种角度
上说,他童年的不幸有很大一部分是军队造成的。
奥迪飞快地驶过高速路,在成都的街道里穿行,一个多小时后,抵达了目的地。
小江在快到的时候给蒋政委打了电话,等于雷他们抵达招待所的时候,蒋伯伯已经
在大厅里等他们了。
“于雷!”尽管已经十年不见,但蒋伯伯还是准确地在两个小伙子里辨认出了于雷
。他快步地走过来,有力地握了握于雷的手,很亲热地拍了拍他的脑袋。接着又转向旁
边,和陈可打了招呼。
“你爸爸把你们两个托给了我,我就把你们当亲儿子一样,你们在四川的这几天,
什么事都不用管,放心去玩就行了!没人敢欺负你们!”蒋伯伯说话顿挫有力,很有军
官的派头。
蒋伯伯把房卡递给于雷:“餐厅在二楼,明天早上七点自己起来吃早饭,早餐券都
在你们屋里放着呢。八点还是小江送你们往山里走,明白了吗?”他的话里还是带着股
野战部队首长命令的口吻,这个口气于雷再熟悉不过了。
坐电梯上了六楼,他们的620房间在走廊的最里面。这间招待所规模比军区招待所小
得多,规格也高得多,不知道是哪个单位的产业。
620是一个很大的套间,于雷对部队招待所居然有这么豪华的住处感到非常惊讶。一
进去是玄关,一道门通向洗手间;往里走就是会客室,摆着几张奶黄色的沙发、茶几和
一个巨大的电视,茶几上放着各色水果;在靠着落地窗的地方还摆了一张躺椅,下面放
着一个脚搭子。会客室的两侧连着两个卧室,东侧的是主卧房,西侧是辅卧房,对面还
有一个浴室。
陈可洗完了手,回到客厅里。
“随时都有热水,这儿条件真不错。”陈可伸了个懒腰,舒展舒展筋骨,“这才叫
渡假!”
“我不是说过么,交给我你就放心吧。” 于雷微笑着说。
“你们家真是侯门似海,连儿子出去玩都有人在千里之外车接车送。”陈可狡黠地
冲于雷笑了笑。
“我现在也算是腐败的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