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扬把杯子放回托盘里,残余的几滴饮料顺著杯壁慢慢滑下。他看著它们,然後说:“你放心。”
苏暮宇打了个哈欠:“那我就真的放心了。”
江扬动了动嘴角:“没问题。”
电话就此挂掉,没有任何口头的书面的保证。苏暮宇看著新闻从国内播到国际,又从国际拨回国内,困意渐生。懒得脱衣服懒得洗漱,就这麽拉过被子便闭上眼睛,却没有放下手机。果然,江扬不久发来短信:多谢信任。
这就是保证。储存,退出,关机。苏暮宇把整个人都缩进被子里。这时候的世界,小,温暖,黑暗,孤独,四面碰壁。柔软的壁也可以撞到头破血流,苏暮宇假装自己有坚硬的壳和锋利的螯,如果有一天剪破了这些奇怪的笼罩,他相信外面一定会遍洒阳光,到时候抬头看,会因为光线刺目而泪流──温热的液体和白炙的光线……苏暮宇闭上眼睛,酣梦一时足以消解现实的反讽。
南原市的政府会议室里,江立顶著一对大大的黑眼圈灌著咖啡翻早报,後进来的新闻小组助理惊讶之极,平日里的江家二少爷总是精力无限且沈稳实干的,这种状态,又是在发布会之前,只能说很吓人。她只能一边给江立狠狠地涂隐形粉底一边问:“熬夜啦?”
江立最恨往脸上涂任何起装饰作用的东西,但每逢出镜又不得不听安排,於是大皱眉头:“嗯。”
“心情不好?”遮瑕笔点去了他刚冒出的几颗痘子。
江立紧紧抿住嘴,发出近似哼的“没有”这对音节,感受著大散粉刷子从脸上飞速扫过的轻微刺激。助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