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巧合。
苏朝宇披了一件纯黑的斗篷,带著黑色的礼帽和刚刚能遮住半张脸的银色面具,显得英俊潇洒又神秘莫测,江扬虽然心事重重,却仍然被他吸住了目光,不由说:“你一定是世界上最英俊的魔王,我的朝宇。”
苏朝宇舔舔嘴唇,像江扬教他的那样施了个最优雅的脱帽礼:“被像您这样美丽的公主夸奖,是我的荣幸。”
江扬又忍不住想笑了,想起前日那个“娘子”,真是六月债还的快,他小幅度地挣扎了一下,终於确定这种东西不是人力所能解开,於是眨眼看著苏朝宇问:“那麽,魔王阁下,打算如何处置您的俘虏呢?”
“相信我,亲爱的,我会好好地享用我的大餐,细嚼慢咽。”苏朝宇的嘴角勾起一个无比邪恶弧度,随即按灭了床头那盏孤独的灯。
江扬感觉到身体被翻了过来,眼睛被蒙住,丝绸的斗篷有冰凉的质感,那银色的面具也一样,苏朝宇不吻他的嘴唇,而是边吻边咬地一路下去。那冰凉的金属就贴著他的肌肤,感觉很奇妙,有那麽一刻他感觉他的情人那麽熟悉又那麽陌生,像是他的命运──出生时便已经注定,童年少年青年始终随行,可是他永远也不知道下一张牌是什麽,永远不可能被左右。
“朝宇,朝宇?”他在完全动弹不得的黑暗里叫他。
“我在,我一直在,江扬。”苏朝宇轻啄他的嘴唇和耳垂,手指温暖,拥抱有力。
那一刻的感觉很奇妙又很震撼,长久以来,在黑暗和光明的地方都习惯保持谨慎的江扬忽然有种奇异的放松感。视觉和听觉都已经其他而去,他只能感受到苏朝宇温暖的手指,温润的嘴唇,冰凉的面具,还有那种很清幽的午夜兰香,随著斗篷的舒展和垂落,若有若无的弥漫在身边。
他也不习惯於将自己沈浸在放肆的□享受中,任何动物在满足的时候总是比平日更容易受到攻击,他始终是那个统领数万人的指挥官,他的职责,他的使命,让他总是不能放纵自己。
“永恒的孤独……”江扬忽然很轻很轻地说,他的眼前仍然一片漆黑,听自己的声音也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的一样,苏朝宇听见了,他的手指没有停下爱抚,仍然一寸一寸地划过江扬已经变得敏感的身体,他说:“生而孤独,就算是我们身体里的数万细胞,彼此也只能靠酶来传递信息。”
一字一句,轻描淡写却又重有千斤,仿佛回音那样,来来回回地在江扬的脑子里撞来撞去,苏朝宇搂著他,他的心挨著他的心,隔著肌肉骨骼,隔著那麽多年,却因为爱,用同一个节奏跳动。江扬长长地舒了口气:“多麽幸运的我,多麽幸运的爱。”
苏朝宇不说话,炽热的爱火在两个年轻的身体之间擦著火花,那激情几乎使人仿佛置身日月无光地漆黑海面上,四周是滔天巨浪,如何强悍的人都会感觉到无助和恐惧,可是浪拍上来的时候,他们是在一起的。
衣物被一点一点脱下来,情浓的时候,所有的束缚都变得不需要,古堡繁复又精致的床单、床帏、被褥都成了缠绵的道具,他们若即若离,又始终彼此呼应,充满激情又莫名平静。到第二天早晨醒来的时候,房间里一片狼藉,两个人也都累得不想起床,苏朝宇窝在江扬怀里,江扬枕著苏朝宇的胳膊,苏朝宇闭著眼睛说:“我们睡懒觉吧。”
江扬闭著眼睛笑:“偏要你这小魔鬼起床!给我出早操去!”说著自己却不动弹,一只手开始滑到苏朝宇光溜溜的臀部上,色迷迷地划著圈。
苏朝宇哼了一声,突然一口咬过去:“记得你倒欠我一次,到底谁是魔鬼?”江扬睁开眼睛,突然翻身把苏朝宇狠狠压在枕头上,两人鼻尖贴在一起,苏朝宇发觉无论多麽习惯,近距离直射那双寒光四射的琥珀色眼睛仍然需要勇气,但嘴上却不肯吃亏,立刻奚落道:“喂,这是长官的表情,错了,换一个!”
江扬瞪著他,一个响亮的吻落在额头上,声音却是柔软又温和:“昨夜比我想象的更美妙,谢谢你,朝宇。”
苏朝宇眨眨眼睛,他百分之二百的确定,这个疯狂又甜蜜的晚上,除了□之外,还有一些更深的东西触动了这个一直把自己当成有50年军龄的老军官的指挥官,让眼前这个有琥珀色眼睛的年青人变得柔软而易说服,但是苏朝宇仍然不确定江扬会把心中的困惑和盘托出,於是他也露出一个调皮又温柔的笑容,说:“你是受欢迎的,长官。”
江扬终於撑不住笑起来,这种时光穿越般的易地而处让他有些意外,又有些甜蜜的难过,他就这麽压著他的爱人,把头埋在苏朝宇的肩膀和脖子之间,苏朝宇听见他在他的耳边轻轻地说:“朝宇,有没有那样的时刻,你会忽然……怀疑……你所做的一切并不是像你想象的那样?”
苏朝宇翻了个身,江扬不得不从他身体上滑下来,两个人面对面蒙在被子里,彼此都能看到对方亮晶晶的眼睛,苏朝宇微笑著开口:“当然,你知道我曾经花了整整两年的时间,做一件所有人都觉得很重要很荣耀的事情,最後我确实赢了陆战精英赛,但是结果是……”苏朝宇的声音淡淡的,却微有哽咽,他瞧著江扬,缓缓地说:“子欲养而亲不待……”後面的话他没有说下去,泪水温润了眼眶,却没有到落下来的程度便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