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念头。
如今杨峥的一句话,骤然解开了刘璟心上蒙的那层尘埃,炽烈的光一下子将他照了个通透。
刘璟心里一阵翻腾,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情,只觉得一时之间整个人飘飘摇摇像是做梦一般。
“少帅,你没事吧?”杨峥见他面色愣怔,出言问道。
“啊?”刘璟骤然回过神,心却依旧跳得很剧烈。
看着这样的刘璟,杨峥福至心灵的突然想到了之前陶大说过的那番话。
那晚陶大提醒他金路生对他有超越兄弟之外的情愫,他颇为不解。陶大便说让他留意柳岸对刘璟的态度,还说什么一看便知。
杨峥粗心惯了,当时虽然惊讶,可事后便将此事抛到了脑后,如今刘璟这么一问他,他立马又想了起来。
“少帅?是谁倾慕你啊?”杨峥问道。
“没有谁,我只是随便问问。”刘璟道。
杨峥却难得起了好奇心,一脸意味深长的道:“整日和你在一起的人,除了贺庆那厮就是柳岸,贺庆不可能,他肯定是喜欢女人的,不过柳岸嘛……”
“柳岸怎么样?”刘璟问道。
“怎么样你心中有数吧?”杨峥道。
刘璟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钻进杨峥的套里,抬脚踢了他一下。杨峥也不避,任他这一脚踢实了,还不忘夸张的叫唤了一声。
“为什么你觉得贺庆不可能?”刘璟问道。
“他……你俩站一块太奇怪了吧!”杨峥皱着眉道。
刘璟脑补了一下,觉得自己和贺庆站在一块儿的确挺奇怪的,不过自己和柳岸站在一起就不会有奇怪的感觉。也许是因为柳岸更白净一些,更漂亮一些,也许是因为贺庆太魁梧,也许就是因为自己对柳岸“别有用心”……
“你眼光倒是不错!”刘璟喝了一口酒道。
杨峥差点呛着,问道:“承认了?”
刘璟将杯子里的酒喝完,又不紧不慢的给自己倒满,还顺便帮杨峥加满了,这才不紧不慢的“嗯”了一声。
这没什么好隐瞒的,他先前不愿正视这件事,是不知道柳岸的心思。但凡柳岸对自己没有那种想法,刘璟都不会动什么念头,因为他知道好男色这种事情大多是天生的,勉强不来。
如果柳岸不喜欢男人,或者不喜欢自己,刘璟大概永远也不会说出来这份情意了。可如今他知道了柳岸的心意,或者说他隐约可以确定柳岸对自己的心意,虽然不能完全确认,却也抑制不住心底的雀跃。
“柳岸真的对你有那个……想法啊?”杨峥问道:“那你呢,你对他是什么心思?有没有非分之想?”
刘璟瞥了他一眼,道:“什么叫非分之想?不情不愿的那叫非分之想,两情相悦的叫天作之合。”
杨峥闻言顿时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啧啧道:“果然是酒后乱性,连天作之合这样的话也能说出来。”
刘璟心情莫名的好,再加上喝了酒的缘故,整个人都有些兴奋。他突然一手搂住杨峥的脖子将人拉到怀里,然后拿脑袋磕了一下对方的脑袋,紧接着一伸手又把人推开了。
杨峥莫名其妙的揉了揉脑袋,屁/股往旁边挪了挪,免得刘璟又做什么奇怪的举动。
“好酒!”刘璟自顾自又饮了一杯,还不忘由衷的夸奖了一下酒。
杨峥咧了咧嘴,心道这酒烈的烧心,哪儿好哇?
刘璟醉醺醺回到自己房中的时候,柳岸已经睡下了。不知道为什么,他明明已经喝得上头,可面对熟睡的少年之时依旧满心清明。
他觉得自己从来没有这么清醒过。
活了近二十年,刘璟第一次有了这种发自内心的满足感和踏实感,仿佛后半生突然有了着落。
从前那种金戈铁马的壮烈和锋利,仿佛骤然被一种极致的温柔包裹了,甚至曾经的腥风血雨,都因为如今的这抹温柔而失去了某种刮骨割肉般的痛感。
情爱,真是治愈的良药。
柳岸一大早醒过来出于习惯性的伸手往旁边一摸,发现被子里是空的。他闭着眼睛又摸了一把,依旧没有摸到人,于是漂亮的眉眼突然拧了拧。
“找什么呢?”一个低沉的声音轻声问道。
柳岸一个激灵睁开了眼,发觉刘璟正坐在床边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看。不知道是不是刚睡醒了不够清醒,那一刻柳岸感觉对方好像坐在那里看了自己一宿。
可他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可能,黑灯瞎火的,有什么值得看一宿的!
“起这么早啊?”柳岸打了个哈欠问道。
“嗯,睡得晚。”刘璟道。
不是睡得晚,是还没睡。不过他怕少年心里有阴影,所以没有说出来。
“本来有一肚子话要跟你说的,现在突然又不想说了。”刘璟道:“起来吧,昨晚外头下了大雪,咱们一时也不好往北江赶,索性先留在池州,今儿带你出去逛逛。”
柳岸很想问问对方是什么话,但转念一想,便又作罢了。他乖乖的起床洗漱,然后便和刘璟出了门。
两人在池州城闲逛了半日,早饭午饭都是在外头吃的。说不上来为什么,柳岸总觉得刘璟和从前不一样了,但具体哪里不一样,他又无从说清楚。
柳岸不知道,刘璟自己却是知道的。从前他不知柳岸心意,心里空空落落始终悬着,所以他会着急、不踏实、患得患失。如今两人之间终于算是有了眉目,他反倒不着急了。
那种感觉就像,你一旦确信了什么,所有的害怕和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