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直挺挺的站着,就像刘恒远曾经担着这一切时那样。
作者有话要说: 哎呀,这章写的有些难过……
第80章
京城的春天来得很快,众人只不觉间,风便越来越暖,院里的草木早已不知何时便开始抽枝发芽,甚至已经开出了零星的花。
柳岸每到春天,便会格外思乡。他这个名字是七岁后举家搬迁至漓州时杨敏行改的。漓州的春天虽不及京城温暖,但依旧一派生机勃勃的景象。
那年杨敏行带着七岁的儿子路过漓州城内的江边,只见当时江畔的柳枝刚抽了新芽,嫩绿的枝条看上去十分讨喜,于是便为儿子取了“柳岸”这个名字。
所以每到了这个季节,柳岸总会梦见漓州江畔的那一排抽枝的柳树,会梦见他早已不在人世的父亲。
这夜柳岸又做了梦,梦里却没有见到杨敏行。漓州江畔的柳树没有发芽,而且温度依旧冷得彻骨,他甚至看到江面上结着厚厚的冰。
明明已经到了春天,怎么冰雪还没化呢?
柳岸在梦中怅然不已,醒来后却见发现本应睡在身边的刘璟不知去向。他披了件外袍趿拉着鞋子打算出门,却在推门之前猝不及防的听到了刘璟压抑的抽泣声。
隔着一扇房门,柳岸伸出去的手停在了半空。他立在门内没有出声,一直听着外头的抽泣声渐渐停止,这才故意弄出点动静,推门出去。
外头,刘璟趁着夜色坐在回廊的栏杆上,整个人没在阴影里看不见样貌。
柳岸装作吓了一跳的模样走过去,声音还带着几分迷迷糊糊的睡意问道:“什么时辰了,怎么起的这么早?”
刘璟没有言语,朝他伸出手,柳岸就势握住,而后坐到了刘璟旁边,整个人钻到对方怀里靠着。
少年带着温度的身体骤然靠近,刘璟只觉心里一阵暖意,不由张开双臂将少年紧紧的搂在了怀里。
“我梦到他了。”刘璟突然开口,声音还带着几分沙哑。
“他跟你说什么了?”柳岸小声问道。
刘璟道:“我梦到我一进帅府,他看见我,就像从前那样说了句‘回来啦’。我在梦里不知道他已经不在了,所以就像从前那样随意应了声便走了,什么别的话也没说。”
柳岸闻言鼻子一酸,骤然便落下泪来,却又怕热刘璟难过,于是只能忍着不敢出声。
“往后我会好好照料你和老三,也会顾好征北军。”刘璟道:“老三将来也会成家,这辈子我就只有你了,柳岸。”
柳岸点了点头,哽咽道:“我也是。”
夜风拂过,柳岸猝不及防的打了个喷嚏。刘璟摸了摸少年的手腕,带着几分凉意,遂将柳岸抱起来进屋塞进了被子里。
如今的帅府透着十分冷清的气氛,即便人比往常多了许多,却也丝毫没有热闹的感觉了。
刘伯叔原本性子便有些软弱,自从刘恒远过世后便有些没缓过劲儿来,虽然病是好了,却总是没什么精神,动不动还要再哭上一场。
刘璟自幼不知该如何关爱这个同龄的弟弟,而且他严厉惯了,对方一见他便先生了几分害怕,因此两人关系一直不够熟络。
这次分别几个月,又经历了丧亲之痛,兄弟俩更不知该如何相处了。
不过这日刘伯叔突然来找刘璟,说自己住在原来的地方太冷清,想搬到刘璟这个小院里住。刘璟一想,院里左右还空着大半,如今除了他和柳岸只住了玉竹,于是便答应了。
不过刘伯叔似乎还有话要说,一直支支吾吾的不肯走。刘景见状便开口问道:“怎么了?有话就说,吞吞吐吐的干嘛?”
刘伯叔偷偷抬眼,你下回再去打仗,能不能带着我?”
“带着你?你当战场是戏园子,还能带着家眷!”刘璟道。
“不是,我不是去看戏,我……”刘伯叔原本就怕他,被他这么一凶更加吞吞吐吐的,“算了,当我没说吧。”
刘伯叔说罢便走了,看上去不太高兴。刘璟后知后觉也有些自责,他实在是在外头雷厉风行惯了,面对自家老弟这种个性,还是不够有耐心。
刘伯叔当日便着人带着家当搬了过来,但是他见了刘璟都绕着走,似乎没打算再提及那日的事情。
倒是玉竹看不过去,找机会将刘伯叔的心思告诉了柳岸。
“伯叔看着呆呆的,其实心思很重。大帅病危的那几日,他日夜守着,心里难免承受不住。如今少帅是他唯一的亲人,他大概是怕到时候战事一起,又要自己独自留在京城吧。”玉竹道。
柳岸闻言倒是明白了几分,先前刘恒远和刘璟都在外头征战,刘伯叔便是自己独自留在京城。一个毫无依靠的少年,在那样的境地,难免心生孤独。
也便是在那个时候,刘伯叔才隔三差五的去寻欢楼里。当时刘伯叔之所以喜欢和玉竹在一块儿,多半也并非单纯的为了泄/欲,而是喜欢那种被人陪伴的感觉。
后来刘璟在京城待了两年,刘恒远又待了数月,刘伯叔也算是过上了有亲人在侧的日子。如今再让刘伯叔回到原来无依无靠的境地,他心里自然是害怕的。
“可是少帅在北防没有府邸,平日都是住在大营里,带着他不好安置啊。”柳岸道。
玉竹道:“他近来一直跟着我和先生学医,虽然技艺不精,治不了疑难杂症,但是当个随军的军医还是不成问题的。只是不知道少帅舍不舍得让自己的弟弟跟着他吃苦。”
刘璟自然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