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响察觉他诡异的目光,挺直了腰板,笑得磊落:“谢知华,你是有钱人,不屑巴结领导,可我们这些凡人是要吃饭的。请你别把看不起人表现得这么明显行吗?”
谢知华一怔,显然是没料到他突然就捅破这层纸,一时竟有些恼羞成怒的意思,摔门而去。
丁响无奈地自嘲一声,上仙最近摔门有点儿忒频繁了,把仙气儿都摔没了。再看看镜子里的自己,突然意兴阑珊懒,也懒得再捯饬,直接跟着谢知华出了门。
见到陈导,丁响松了口气,听生活助理说的,这个陈导是他们电台的台柱,这次的元旦晚会也是他负责,是万万惹不起的,却没想到见到真人这么平易近人。
只是陈导有一样不好,爱喝酒。那劝酒的说辞一套接着一套,丁响完全招架不住,他又没有谢知华那种“我就是不爱喝酒”的底气,只能一杯接着一杯。
喝多了,就要跑厕所,丁响往洗手间走的时候,脚步已经有些飘浮。
进了隔间,他刚要关门,被谢知华闯了进来,丁响无奈,谢知华怎么这么喜欢在卫生间闯他的门。
谢知华回手把门一插,把丁响堵在角落,恶狠狠地揪住他的下巴:“你就这么想把自己卖了?”
丁响着实愣住了,一是他从没见过“上仙”谢知华有过这么深刻强烈的表情,二是谢知华的用词——“卖”,实在是太难听了。
但是此时丁响喝得身上极为不舒服,随时都可能吐出来,被人强行劝酒后的心情也极为烦闷,正所谓身心俱疲。
面对谢知华的无礼,丁响只是意兴阑珊地拂开谢知华那只莫名其妙的手,坐到马桶上,仰视着谢知华,无比地倦怠:“谢知华,我跟你情况不同,我很缺钱,这次元旦晚会唱一次能给一万五……我想请你配合一下,如果你不想喝酒,我替你喝,但是请你别冲着陈导摆一副冷脸。你不怕得罪他,我怕。”
自俩人闹翻以后,丁响从来没跟谢知华说过这么长一段话。谢知华愣了愣,他刚也喝了两杯,此时好像酒意上头,竟有种头重脚轻的感觉,靠着身后的门才能站稳:“一万五?你为了一万五就肯跟人上床?丁响——”
他想说,“丁响,你怎么这么贱。”却没说出口,他看见丁响惊诧的目光。
“上床?!”那吃惊绝不似作伪。
谢知华心头猛地涌起狂喜,不由握住了丁响的肩膀:“你真不明白?”
丁响怔愣地看着他,酒精让他思维迟钝,漂亮的眼睛里像起了雾,迷蒙地让人心痒。
丁响冲着谢知华眨了好几下眼睛,才猛地往后一仰,眼睛瞪老大,“我了个去!”
谢知华一笑,松开了丁响,声音比他平时唱情歌时还要温柔,“你个傻瓜。”
丁响还沉浸在刚刚领悟的震惊中,瞪着谢知华:“早知道刚就不喝这么多了!这狗娘养的老王八蛋!”
谢知华扶额闷笑,他第一次听见丁响骂脏话,还真挺带劲儿的。
谢知华给生活助理发了个短信,说丁响喝得难受了,他得赶紧带丁响去医院,两人就直接溜出酒店打车跑了。
回了宿舍,忍了一路的丁响大吐特吐,红酒后劲儿大,丁响吐完以后全身软得像面条,由着谢知华摆弄。
谢知华伺候了他半宿,心猿意马地给丁响擦完身体、换好衣服,他抚摸着丁响的头发,低声问他:“丁响,你上次为什么亲我?”
丁响已经迷迷糊糊快睡了,勉强睁开眼睛看着他,口齿不清地说:“我什么时候亲你了?你cp文看多了吧,你又不是霸道总裁。”
谢知华叹气,“你要真是因为钱……我也不是不可以。”
对方已经没了回应,只有均匀的浅浅的鼾声。
第二天丁响一开机,手机就跟炸了一样各种提醒不断。
生活助理原地爆炸了,隔着手机都差点震破丁响的耳膜:“快来找我当面解释!你忘了你合约里怎么写的!信不信我算你违约!”
丁响放了电话,脸色僵硬到可怕。
谢知华见他脸色实在难看,安慰他:“他也就是吓吓你,咱们这事儿不算违约。”
丁响眼神空洞地看了他一眼,舔了下嘴唇,默默地起身往门外走去。
谢知华一把拽住他胳膊:“丁响,你怎么了?真不用害怕,我仔细读过咱们的合同,只要好好比赛就行,其他的演出跟合同没关系。”
丁响偏过头,有种任命的麻木,“谢知华,为什么助理只给我一个人打电话,不给你打呢?”
谢知华一愣,看着丁响惨败的脸色,心里骤然一空。
丁响冲他自嘲地一笑,“谢知华,咱俩的合同不一样。”
丁响的这个笑容实在是太惨淡了,谢知华心头一痛,不由地松了手,丁响走出宿舍。
生活助理见了丁响,直接开门见山:“丁响,我直接跟你说吧,陈导喜欢男生,他看上你俩了。你和谢知华,必须得有一个人陪陈导睡一觉。你也别嫌我说话难听,这个圈子不就是这样嘛,既然你决定了进圈子,享受了这个圈子带来的金钱和荣誉,那你也要做好付出的准备。谢知华性子傲,他也不缺钱,所以我直接找的你。他什么都不知道,你见了他也不用觉得不好意思。这事儿,到最后都会只有你、我、陈导三个人知情。”
虽然已经看见命运残酷的手,但是丁响还是忍不住负隅顽抗一下,“如果我也不去呢?”
助理一摊手:“那公司只能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