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瞄准!”
汪克斌毫不犹豫地瞄准了那个清军军官,看他一身华丽的盔甲,肯定不是普通将领,很可能就是勒克德浑本人。和他一样想法的还有很多,吴老兵、大牯牛、朱华珪……五百支燧发枪,几乎有两百支对准了勒克德浑。
清军骑兵越来越近,指挥作战的军官像一块石头静静站在那里,心里却在不停地估算着距离,既然只能打一枪,当然要把敌人放近再打,最好用枪抵着他们的鼻子开火。
一百步。
六十步。
四十步。
三十步……
和楚军的距离越来越近,清军也看清了他们手里黑洞洞的枪口,在勒克德浑的率领下再次狂呼:“战死疆场,固我所愿!”
“开火!”
枪声瞬间响如爆豆,汪克斌沉着地扣动了扳机,在心里暗暗回了一句:“如你所愿!”
大团的烟雾在楚军士兵的身前腾起,勒克德浑的身子随即向后猛的一跳,无数的铅弹打在身上,竟然把他生生砸离了马背,要不是两脚还在马镫口扣着,几乎就要倒飞出去。
再次落下来的时候,勒克德浑的身子碰巧坐到马鞍上,竟然没有摔下战马,但伤口已经涌出一股股鲜血,半张脸被打的稀烂,在中弹的那一瞬间,他就已经死了。
“上刺刀!”
在五百支燧发枪的齐射下,清军被打得死伤惨重,晕头转向,但残余的二十几个八旗兵凭着惯性仍在继续冲过来,楚军士兵一起把刺刀插入枪管,迎向那些八旗残兵。
勒克德浑的坐骑向斜刺里跑开,尸体在马背上摇摇晃晃,终于一头栽了下来,明清两军的士兵却在生死搏杀,没人再看他一眼……
战后搜寻勒克德浑的下落,被俘的清军都供认他死在树林北边,事关重大,汪克凡亲自带着俘虏前来查看,那侍卫统领一见到勒克德浑的尸体,就扑倒在地,抚尸痛哭:“贝勒爷,您怎么先去了!”
又叫来几名俘虏进行辨认,确定这具尸体是勒克德浑无疑,见到纠缠了几年的老对手终于毙命,汪克凡也有些感慨,对手下人吩咐道:“把他埋了吧,挖的坑深一些,稍微像样点……”
章旷却拦住了他:“衡阳之战,朝野上下万众瞩目,敌酋授首,理应献于阙前,如此才能震慑天下,宾服四夷,怎能如此草草了事?”
汪克凡点点头,笑道:“是我考虑不周,多谢老师提醒。”
好容易砍下了勒克德浑的脑袋,当然要送到桂林,既能给隆武帝撑门面,又能提高楚勋集团的威望,对朝廷里的傅冠也是个有力的支持。
“八旗兵大多拼死顽抗,不愿当俘虏,这一仗砍下的首级应该数以千计,都一起用石灰腌了,送到桂林去吧。”
不干便罢,既然要干就干个大的,几千八旗兵的首级在桂林城门前垒成一个巨大的京观,想一想就觉得非常壮观,汪克凡摆摆手,命人把勒克德浑的金盔铠甲,战马佩刀都收集起来,准备一起送给隆武帝。
命令传达下去,几位楚军将领毫不犹豫的加以执行,负隅顽抗的八旗兵固然全部杀死,就是那些受伤的也几乎不留活口,战斗结束之后,竟然砍了整整四千多颗脑袋,只剩下二十多个俘虏留着,准备送到桂林阙前献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