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他心情不好也有些乐了,伸出手掌在沈昱之眼前挥了挥,然后吼道:“喂,回魂啦!”
沈昱之和静司同时清醒,两人动作一致地指着千代流殇远处的背影,异口同声问:“那……就是千代阁主(主子)的真面目?”
寻隐见二人那副张大嘴巴,瞪着双眼的模样实在可爱,一时起了逗弄之心,他沉着脸问:“怎么?有问题?”
“没……没问题,只是……只是,没料到主子竟然……呃,如此……”沈昱之比比划划,结结巴巴了半天也不能将一句话说清楚。
他的内心无疑是震撼的,从未想过千代流殇的容貌竟然是这幅样子,虽然很多人都猜测他有一副英俊不凡的脸,可是见到那左脸上诡异的花朵以及那红色如血的眼珠,他的内心依旧是震撼的。
多么诡谲的面孔啊!这一刻,沈昱之将千代流殇与战场上那个嗜杀的魔将联合起来,感慨道:“难怪主子从来不在人前露出真容。”
“你什么意思?”寻隐挑着眼角斜视沈昱之。
“呃,我的意思是说,主子的容颜如此特殊,若是一般人见到了肯定惊为天人,到时候肯定麻烦不断,呵呵……”沈昱之干笑着随意扯了个理由。
静司可比沈昱之厚道多了,他感叹:“若千代阁主没有脸上那胎记,不知该如何的冠绝天下。”
“寻殿主,主子他……”沈昱之将话题拉回正题,刚才孤傲空那套动作明显是医者对待患者的,难道他家主子有病不成?
寻隐点点头,面上的笑意戛然而止,眼底凝聚着淡淡的忧伤,望着孤傲空与千代流殇消失的方向久久无法回神。
一片枯黄的叶子从稀疏的树干上飘落,被秋风控制着在半空中飞舞,却依旧没能逃脱命运,带着不甘堕落,最终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尘归尘,土归土。
抬起脚步,寻隐双腿不受大脑控制得朝着那个方向走去,他越走越快,最后甚至连轻功都用上了,等他追到药房外时,那二人刚好关上门。
流殇恻隐第一七零章焦虑不安
寻隐在药房外来回徘徊,看着那扇紧闭的木门止不住的慌乱,万一无解怎么办?万一出不来了怎么办?
天渐渐暗了,晚霞也慢慢从天边消失,只余下一抹有些发红的霞光。寻隐靠在一棵老树干上,抬眼望天,眺望着沧溟色的天空在他视线内越变越模糊,经久不动。
“师弟,我给你带吃的来了。”静司提着食盒走过来,身后跟着面色凝重的沈昱之,他们看了一眼那扇紧闭的大门,走到寻隐身边。
寻隐动作僵硬地低下头,脖子有些酸,可是他却不打算揉,他自发的从食盒中取出食物,无滋无味地往嘴里扒饭。
不用人劝,不用人安慰,他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他的悲伤,他的眼泪,他的失落,一切的消极情绪并不能改变任何事情。
静司从未见过寻隐这副噬魂落魄的样子,以往再大的困难寻隐也能笑哈哈的,可是他不知道那是因为以往他所谓的困难在寻隐眼中都不算什么。
将另一份食盒提到药房的东面窗台上,那里是给孤傲空送饭的地方,以往孤傲空也常在药房一待待上几日,静司总是用这种方法送饭。
沈昱之在树根处坐下,撑着脑袋紧紧盯着房门,他突然开始羡慕闫旭了,若是他不知道这件事该多好,心里止不住七上八下的想法,咯得慌。
“真的……这么难吗?”沈昱之斟酌着词语问。
“他自己苦心钻研了十几年都没能成功,你认为呢?”寻隐大口大口地咽着饭菜,囫囵的说。
“主子的医术……”沈昱之有些慌张地开口,在北枭时,千代流殇的医术是军中第一,连军营里的几个老军医都佩服不已的。
夕阳西下,暮色降临,雪炎谷一旦入了秋,夜间温度骤然降低,树影婆娑,寒风呼啸,寻隐和沈昱之却依旧坐在药房的门外。
寻隐双手抱着膝盖缩着,沈昱之劝他回去休息,打算两人轮流守着,却被寻隐拒绝了,谁知道千代流殇什么时候突然就出来了。
况且,要休息哪里不能呢?不过是换了个地而已,寻隐往后靠在树干上,脑中突然浮现出一句话:人生没有过不去的坎,只有过不去的人。
真是莫名其妙的思维啊!寻隐拍着额头苦恼不已。
沈昱之呼出一口热气,搓搓冰凉的双手,一转头就见静司带着几个人扛着好几个东西过来,他暗道:怎么把这小子忘了?
以静司这小子的个性,怎么可能放任寻隐在这受冻不管呢?
人影走近,静司指挥着几个穿着布衣的青年开始摆弄起来,有敲桩立杆的,有拉绳铺布的,还有堆柴生火的,很快,这片宽敞的空地上就被倒腾出一个营地的模样。
效率真高啊!连沈昱之这个过惯了军营生活的人也不得不佩服,他觉得,静司真的是一个持家的好手。
静司拜谢了几位帮忙的兄弟,走到两人身旁说:“师弟,沈先生,你们进帐篷里守着吧,虽然简陋了些,好歹能遮风挡雨的,这雪炎谷的夜里冻得很。”
沈昱之揉着发麻的双腿站起身,毫不客气地钻了进去,帐篷底上铺了一层厚厚的兽皮,带着暖和的太阳的味道,舒服的很。
寻隐也转移了阵地,他坐到篝火旁,直勾勾地盯着跳跃的火苗,思绪又不知道飘到哪里了,他舒服地呼出一口气,火焰噼里啪啦地响,带来了暖人的温度。
寻隐在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