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麽你不直接回家？
於吝远孩子气地挑了挑眉，把手机放回口袋不再回复於豪，继续疾步而行。然而走到校门附近的花坛处，手机又不客气地震动起来。於吝远无奈地把手机解锁，看到短信的内容之後却变了脸上的表情，停下径直向前的脚步，身体转了个弯，反向学校的後墙处走去……
性急的於豪左等右等也不见於吝远回复，渐渐有些急躁，坐在花店的长椅上拿著手机用力地按来按包装好的物品递到面前，他才反应过来似的掏出口袋里的钱包付账。
“……都不知道在搞什麽，这麽久都没反应。”於豪叨叨念著，同时把手中不轻的东西掂了掂。
他会不会喜欢这东西？……不管怎麽说，肯定会高兴的吧。小时候送他的那些破烂货他都会一样样视如珍宝地好好收起来……
买这个当作礼物对人告白会不会很奇怪？……也不知道会不会被那人笑。可是他长这麽大还没和人表白过，能想得这麽周到已经很难能可贵了……
於豪不停地在心里做著各种各样的设问句，一方面觉得为了这种小事困扰的自己简直蠢到家，另一方面又不能控制胸腔里紧张的感觉逐渐蔓延，好像连心跳都渐渐加快起来。
不管如何，总之要尽快回家……说不定那个人已经到家了……说不定正在等我回去……於豪完全没发现自己的速度已经足够快了，想著想著继续加快步伐，脚下生风。心里的那份急切和紧张怂恿著他，让他感觉自己几乎就要飞起来。
好不容易扑到了家门口，於豪把花店的袋子叼在嘴里，一手掏出钥匙开门，一手解开球鞋的鞋带，就这麽跌跌撞撞地冲进了客厅。厨房里的母亲听到外面的响动，紧张地探出了头：“这麽快就回来啦？你爸说他今天有事……”发现客厅里正在脱外套的人是於豪之後，她松了一口气，把菜从厨房里端出来，摆上餐桌：“是小豪回来啦，我刚才还以为是吝远……”
“哥还没回来吗？”於豪把袋子放在茶几上，有些气喘。
“吝远可能没这麽快回来……你饿不饿，要不要先吃一点？”
“我不饿。哥到底干嘛去了？”於豪说著看了一眼饭桌上明显比平时丰富的菜肴，更加不解地开口：“今天怎麽煮这麽多菜？”
“吝远没和你说吗？他……”她正要回答於豪，院子里却在此时传来了铁门被推开的声响，接著就有脚步声越来越近，最後推开了房门。
“我回来了！”於吝远的声音响起，於豪听得出这样的轻快不是伪装的。他像往常一样进门换鞋，边解鞋带边有点疑惑地问站在客厅里的两母子：“院门和大门怎麽都没锁？”
“哦……那可能是小豪回来的时候忘了锁门……”母亲说著转身看向於豪，却发现於豪盯著於吝远的方向，神情不大对劲。
“小豪？”
母亲接下来转头对於吝远问了什麽，而於吝远又笑著回答了什麽……於豪好像什麽都听不到了。他觉得周围乱糟糟的，嘈杂无比。人声、高压锅发出的喷气声、电视声……还有一种他本该很熟悉却不该在此刻听到的脚步声。
他死盯著跟在於吝远身後进入家门的那个人，觉得自己的脸和心脏一样，慢慢地被某种极度不安的预感冻结了，作不出任何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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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一脸紧张高兴的样子：“锅里还有汤在熬著，我去端出来……”
“我帮你。”於吝远对母亲说完，转头看向那位不速之客，温柔地笑著：“你先坐，一会就可以开饭了。”
客人也回以笑容，乖巧地走到茶几前放在沙发上。
於豪等母亲和於吝远的身影消失在厨房玻璃门的後面，沈默地转身看著面前的人。
“好久不见~”女生发现他看著自己，像换了个人似的嬉笑著和他打招呼。“最近你都不来看我，害我有点寂寞哦……”
於豪的脸色却像被冻住了一样。“……你在这里做什麽？”
“你哥没和你说啊？”女生说著随手掰下茶几上的提子塞进嘴里，口齿不清地调侃於豪：“干嘛那副死人脸？看到我这麽不高兴麽？”
见於豪没有回答，她朝他走近一步，微微抽了抽鼻翼。
“……很乖嘛，一丁点烟味都闻不到……想不到这段时间里你变化这麽大~”
“比不上你……”於豪冷眼看著面前规规矩矩穿著校裙的女生。“这是什麽？”他故意伸手去拉女生用来绑马尾的蝴蝶结发饰，“粉红色的……哼？”
“啊呀……会痛耶！你他妈下手轻一点！”女生使劲拨开於豪野蛮的手，“你知道我多不容易才把头发扎起来的吗！”
听她出口成“脏”，於豪冷冷地笑了：“我就说你怎麽转性了呢……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那有什麽关系？只要你哥看了高兴就行。”她说著装起可爱原地转了一圈，“怎麽样，我扮良家妇女还挺适合的吧？”
於豪看她那副志得意满的样子，心里更是火大：“你到底……”
“小茹，小豪，开饭了！”母亲的声音传来，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这就来~”闵茹飞快地回答，话音中带著平日绝无仅有的小女人甜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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