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未必会再输给对方。
至于其他的,点到为止便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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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兴城外,宇文恺和高颎早已带着人马守在一端。
见了杨氏兄弟二人,匆忙打马上前,行了礼节。宇文恺略有讶异地看向杨勇,道:“不想太子殿下今日也来了。”
杨勇颔首,笑道:“虽不懂城建之术,倒也希望能来此略尽绵薄之力。”
余下二人大抵也能猜出几分太子来意,便没有多言。
四人寒暄一阵,并辔入城。
虽说是“尽绵薄之力”,实则对于太子,自然是无人敢使唤的。
头几日里,宇文恺和高颎二人便照例在房中研究着最初的宫城图纸。杨勇起初并不太明白,然而白日耳濡目染,加之夜间翻阅了些许相关书籍,倒也慢慢明白了几分。至于杨广,每日亦是一副好学模样,问这问那,却似乎也知之甚多。
半月之后,城中又落雪。
天一凉,杨勇便觉出了不适,四肢百骸仿若冰封了一般,寒凉彻骨。尤其此刻居住的还是大兴城旧的官邸,一切条件,自然是无法同宫内相比的。
入了夜,将貂裘大氅紧紧地裹了一身,杨勇照例在房中翻书,顺便思量着近日在周遭的所见所闻。
虽说大隋替周乃是和平易主,然而在地方各处却并非如朝堂中这般风平浪静。大兴城距皇城不远,其内住的富庶商贾和官家门阀不在少数,这些人过去同周廷有着千丝万缕的利益联系。
隋朝初建,诸事未定,他们虽有怨言,却只在望风而动中。而这些人若是未能加以好生安抚,于大隋着日后的新都城而言,自然是个不容小觑的隐患。
故而这批人,是定要想法子收服的。
正冥思之际,忽听门外响起“咚咚”的敲门声。杨勇循声望去,不知这三更半夜,还会有何人来访。
而门外却传来一个沉稳的身音:“太子殿下,臣宇文恺。”
微微有些出乎意料,杨勇起了身,走到门边打开。
宇文恺长身孑然而立,肩头落满了星辉月色,以及点点零星的碎雪。见了杨勇,微微一笑道:“见殿下深夜还不曾就寝,便冒昧前来叨扰。”
若是单看面貌,很难想见面前这人乃是出身武将功臣世家,甚至做过大将军。宇文恺年近而立,生的气度宏雅,笑容温和。举手投足间暗含着文人的雅温文,亦不乏武将的豪逸风度。
“无妨。”杨勇倒也客客气气地将人请进了屋,待到各自坐下,也不各自寒暄,只开门见山道,“却不知宇文大人前来所为何事?”
宇文恺从袖中取出一物,道:“这大兴城修建的图纸,臣已然绘制完毕,便想着拿来先请殿下过目。”
杨勇不动声色地接过,心内却不免暗生狐疑。纵然自己太子之身,先行过目本属平常,然而他选在今夜这无人之际,而非白日里同众人一同观瞻。其中是否别有深意,便怨不得杨勇多想几分了。
将图纸展开在桌案上,杨勇举着烛台俯下|身,将大体情形看了看,回身笑道:“宇文大人学识渊博,文武双全,实在教人心生敬佩。”
“臣不敢。”宇文恺笑笑,目光却是落在那图纸上的某一处,神情分明是欲言又止。
杨勇看在眼中,顿了顿,问道:“大人可是有话要说?”
宇文恺收回目光,同他对视,眼眸中渐渐盛满温润的笑意。他的眉眼清浅,仿佛一望而见底,这同自幼便眸光深邃,无法窥测的杨广,当真是大相径庭。
思绪略略分神了一刻,便听宇文恺叹了口气,道:“这图纸看着虽好,实则……却有个问题。”
杨勇敛眉道:“是何问题?”
宇文恺缓步走上前,抬手在图纸一处画了个圈,末了落在一处,道:“按照初定之地,整个皇城所占之地,则必将经过几处坟地。”
他话只说了一半,然而杨勇顺着往下想了想,却已然明白了,便接口道:“宇文家的坟地?”
“虽姓宇文,实则同臣并无太亲近的关系。”宇文恺微微颔首,又叹道,“此事臣同高大人商议过,高大人以为这坟地不足为虑,只需尽数铲除便可。然而在臣看来,却是万万不可。”顿了顿,迟疑道,“臣之所以如此认为,绝非因了自己乃是宇文一族之人,只因深知宇文家乃北周门阀,在这一代也算是大户,且同朝廷有着种种瓜葛,若当真贸然行事,掘其祖坟,在这大隋初建之际,恐不利于民心安定。”
杨勇闻言,心中已然明白了七八分,便道:“故而宇文大人之意,该当如何是好?”
“依臣之见,不若将宫址南移二百里,便可避开这几处坟地。”
皇族建宫为贵族让路,此事听来,着实是罕有。杨勇沉吟片刻,看向他道:“宇文大人今日前来,便是希望本宫能为大人在皇上面前提出此事?”
“正是。”宇文恺也毫不避讳,直言道,“以臣之身份,实在无法亲自开口,加之高大人又同臣意见相左,故而……臣也只有前来请求殿下。”
“不是还有个晋王杨广么?”杨勇挑了眉,似笑非笑道,“宇文大人该知他可是备受父皇宠爱,为何偏生来找本宫?”
宇文恺面色不变,口中倒也从善如流,“晋王未必会应下臣的请求。”
此言一出,倒让杨勇微微讶异了。的确,杨广的性子极是圆滑,前世便是极尽能事地投父皇母后之所爱,虽是阳奉阴违,但面子上到底没有半点忤